“雨落的越越大了,我們快進去吧!”
溘然閉目一下,蘇嬈將突然而現的回憶驅逐。
邁步,再次先一步走進了峽穀內。
步履竟匆匆。
她不愛雲霽的,她怎麼可能會愛上雲霽,她所做的一切一切,隻是為了去利用雲霽,利用他的心甘情願助她脫困,擺脫那一場婚事而已。
蘇嬈,別忘了,你是秦嬈,嬈嬈早死了,早在滾落山間時就已死了。
抬手摸上額間那道疤,再次決絕而薄情。
紅梅花鈿因為雨水的衝刷,早已不見,這道難看的疤痕,如此醒目的提醒著蘇嬈,永遠都不可以混賬,永遠都不可以做出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去愛上那仇人的侄子。
紅衣身影,消失在峽口內,暹毅遲韶方才回了神,下顎的刹那觸感是那麼陌生,卻讓他徹底的沉迷了。
轉眸看向峽口,須臾,方才大步進去。
隻是麵上又生那一抹笑意,竟與往常那個清冷漠寒的毅親王完全的背道而馳,如此一個陌生的暹毅遲韶。
如此一個笑,遠在那觀陽峰上的月華男子,他看不見,卻似乎完全感受。
“將所愛之人推給旁人,原來可以這麼疼。”
那一身玄衣早已褪下,已換回了屬於霽月世子的月華之色,眼上的那條蒙緞,迎著這狂作的風雨飄搖。
月華飄逸,墨發飛揚,修長玉指就按在自己的心口位置,死死壓著。
雲淩手執一把油紙傘,為其遮擋風雨,卻難掩此刻月華身上的孤寂。
雲風也候在另一邊,抿壓著唇角。
感覺到月華身影身上那抹孤寂愈發濃鬱,更帶著一股淒涼,好似他的全世界已經崩塌,完全徹底的崩塌…
“主子後悔嗎,若後悔,就去追回來,主子的心,玲瓏剔透,縱觀天下也不會迷茫,為何到了自己的身上,卻次次迷茫,次次不知所措。”
這一次,雲淩沒有阻攔,沒有阻攔雲風的話。
“蘇小姐到底是誰?明明如此相愛,為何就要分開?為何偏要放手?”
雲風直接走到雲霽身旁。
他想不明白。
“雲風想不明白,主子和主上是同一人,主上他更愛蘇小姐,主子就算有再多擔心,可隻要我們解決了那所有後患,一切就都沒問題了。”
話完,雲風單膝跪地。
時間似乎靜謐,就連狂作大雨也停滯。
很久時,雲霽才轉頭,麵朝向了雲風這邊一眼。
視線完全模糊,雲風說那一番話時的表情他皆看不見,可是心中都明。
看著一眼,方才一聲淡淡含笑:
“雲霽是後悔了,後悔自己為何要這麼的清醒,為何要這麼去顧及,放開她,可是雲霽卻又不能後悔。”
不知是雨勢太過大,渲染了眼上的那條蒙緞,還是說是眼角溢出水色,水色過多,讓那條蒙緞半透明了。
“她是誰?她是雲霽能活在陽光下的救贖,是寒漠塵的美夢,是阿宵永遠的守護,雲霽若後悔,那麼她的往後餘生就會活在難消的夢魘下,她已痛苦了十年,雲霽又怎舍得繼續讓她痛苦,所以雲霽不能後悔。”
步履抬,雲霽直接走入了這狂作大雨中。
瓢潑大雨,頃刻將他整個人淋透。
“主子…”
雲淩和雲風急色麵容。
“別管我,讓我任性一次,死不了的。”
雲淩打至前的傘,僵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