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將軍愛孫心切是好,可其孫女閨閣之內暗室中藏有前朝餘孽牌位不假,在如此之事下,皇上尚未曾直接下旨,定蘇家一個謀逆之罪,已是寬宏,蘇老將軍應該感恩。”
姚丞相,方才開口。
“君為臣綱,蘇老將軍可是已然給忘了。”
軟刀子,歹心腸。
姚丞相如此兩番言,瑜皇寬宏大量,不僅將瑜皇所為摘除,倒反過來指責蘇家高位過久,都忘了何為君臣。
如此有意又無意的挑撥離間之言…
“父皇…”
適時,雲穆睿上前來,單膝跪地。
將此刻事皆攬於己身。
若讓蘇家與蘇嬈見麵,那想要知曉其是否乃真正蘇嬈,恐會阻礙過多,所以他才在宮門堵截想為父皇分憂一二,以免父皇如此刻這般左右為難。
這個歹人,他來做。
“嗬!”
外爺外孫一唱一和,父子之間也搭台,將他們暗下舉動如此撇的幹淨。
蘇老將軍頓時發出如此一聲嗤色。
“皇上,若我蘇家真想謀朝篡位,真窩藏前朝餘孽,又何須等到今時今日為他人如此冤屈,如此憋屈。”
一刻之前,蘇老將軍對瑜皇還信任有餘,可此一刻,他隻得好笑一聲。
他忠心耿耿雲琅四十餘載,可到頭來終是要落得如此得魚忘筌的下場嗎?
終是對瑜皇心生失望,更是對而今的雲家失望透頂。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蘇家,總有一日會麵臨如此處境,隻是這卻比他預想的來的還要早,還是在他曾真給過信任的皇上手上。
何其可悲。
“若蘇家真存有謀逆之心,在皇上宣旨老臣入宮之時,在皇上暗派禁衛軍囚禁我蘇家之日,蘇家就不會坐等。
若老臣心存不臣之心,在宮中這些時日,老夫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機會,又何須昨夜在殿外守著整整一宿。
我蘇家如此委曲求全,隻因老臣相信…”
後麵的話,蘇老將軍都覺得已沒必要再多言,搖搖頭,去看了蘇嬈。
“罷了,罷了,皇上若還心存疑慮,老臣認栽,終是老臣一人之過,總想著這副老身還能再硬幫幾年,還能再守著與雲王打下的這江山幾年。”
唯有在極其失望之下,才會說出如此的心灰意冷之言。
他蘇家認栽便可,皇上既選擇親小人,遠賢臣,那便不必再如此一再行此等背後事,他寶貝孫女絕不受。
帝眸,一息閃爍。
瑜皇麵上終是露出一絲異樣神情來。
非帝王心思,而是真為蘇老將軍之言觸動。
姚丞相卻溘地蹙了眉角,很清晰的川字紋。
蘇老將軍此番言語,實則以退為進。
能看出這一點的,姚丞相是一人,雲老王爺也是一人,而瑜皇因身處其中,方才看不清,也不曾看透。
“皇上,太子此番作為,實乃有背儲君風度,榮華那小丫頭是否前朝餘孽,此事尚未有真憑實據,隻憑那百來的前朝牌位,尚不可妄下定論。”
雲老王爺開口,看著雲瑜,似乎將瑜皇的心思皆瞧的明白,為小兒,寧可折了蘇家如此一家,實乃不該啊!
“皇叔所言極是,是朕一葉障目。”
瑜皇承認他的過錯,隨即,卻一聲隻他們二人可聽見能聽見的話語:
“隻是皇叔,朕為君,是這雲琅君王,朕必要對朕的雲琅子民負責,如若蘇家藏匿著前朝餘孽,那必將掀起亂事,屆時民不聊生,朕又有何臉麵對得起雲琅的諸位列祖列宗。”
瑜皇此話出口,雲老王爺一時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