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驚現一片蒼茫,今年的第一場大雪竟來的如此之早,立冬至了。
紛揚的鵝毛雪花,將整個天地皆渲染,為其披上了一層潔白的白紗,純潔而無暇。
四周山巒,此起彼伏,寒風呼嘯,吹的山間那光禿樹幹作響,更帶起樹間枝幹上雪花飛舞,歡悅雪姿。
雪花鋪灑了大地,渲染了一片蒼茫雪白,卻難以阻擋路上行人的腳步。
來來往往諸暹京畿的百姓,頂著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雪前進,來趕集。
官道上,一輛黑檀木馬車也緩緩駛來,車軲轆碾過官道,發出咯吱聲響,碾出兩道長長車轍印,由遠到近。
諸暹京畿,時隔幾月,蘇嬈再次而來,隻是此一次,她之心性已大變。
“咳…”
如此一聲輕聲咳喘,自馬車之內發出來。
蘇嬈所得那風寒,因為這天氣的驟變,一時竟難以見好,已纏綿數日,本來精致的容顏也因此消瘦幾分,就連那一雙桃花明眸也不再驚豔奪目,內裏隻餘平靜,死寂般的平靜。
唯有額間那一道凹陷的難看疤痕,再一次為那一枚紅梅花鈿所遮擋。
一襲豔紅襦裙,毛茸茸的毛領花團錦簇,將其大半容顏皆藏於內裏。
“你既有急事回京,其實不必如此遷就與我,在這諸暹國,在你毅親王的地盤上,他雲家人想要抓住我…”
接過暹毅遲韶所遞熱茶,蘇嬈再次如此言。
“蘇嬈,莫再多言,本王既然選擇相助救下你,本王便會庇你周全,且你我之間既已有合作,本王更該護你,本王之事也並非全然著急。”
暹毅遲韶既又如此言,蘇嬈也不再多話,一口抿茶後,轉頭又推開了車窗,再次望去早已蒼茫的雪白。
她之風寒久久難好,也與她這次次舉動有關,如此吹著寒風,身子又如何能好,可她舉動,也勸阻不來。
暹毅遲韶看著,寒眉再次蹙起來。
不知何時起,他也如此一再隆了眉峰。
隻因為眼中這個人兒。
看著一眼,什麼話都沒說,隻是將馬車內的小火爐往蘇嬈那邊推了推,便背靠車身安靜的做了自己的事。
蘇嬈眼角再次瞥見暹毅遲韶這個舉動,一路而來,每次當她打開車窗時,哪怕有暖陽,此人也會如此。
他既不是寒漠塵,又為何對她如此…
這一個認知,蘇嬈並不想去多想什麼,不管如何,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寒風自車窗內湧入,吹的臉頰一片冰涼,入目滿眼雪白,可在蘇嬈的眼中卻獨有那滿地血紅,血染雪,難以消沒,亦有蘇家一家的身亡,隨未曾有所見,可中毒身亡是如何模樣,未曾看見,卻也能想的到。
看著一息窗外,才關了窗,再次閉目休息。
日日這樣,馬車也緩慢的如此走了一路,與這九月底才走至了諸暹京畿。
黑檀木馬車,駛入京畿,停留在毅親王府外。
“蘇嬈,本王先入宮一趟,你且先在本王這王府之內暫歇,本王已著人為你安置了一處居所,隻是裏麵物件尚未曾齊全,還須得一兩日。”
下來馬車,暹毅遲韶吩咐漠鷹帶蘇嬈先去王府中為蘇嬈暫時安置的殿閣。
“多謝。”
再次這麼客氣一聲,蘇嬈隨著漠鷹入了毅親王府。
黑檀木馬車也駛去了皇宮。
……
“小姐,王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