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自醒來便不曾見過欽瑜仙君,幼喜也不願與她多言,可也不讓她出這宮門。
瓊花林早前是一片灰燼,偶有雜草生長,青竹站在破敗的涼亭中,有些涼風拂過,讓她不由縮了縮身子。
“常青,我冷……”
青竹聲音一頓,這才意識到常青不在自己身側,無奈地笑了笑,施法將冷氣隔絕了去。自從瓊花林被毀後,欽瑜仙君也未曾想過重建,就任由它們在這兒自生自滅,幾百年過去了,這瓊花倒是有些隱隱要長出的趨勢。
隻是,青竹環顧周圍,黑色瓊花本就陰鬱,又缺少打理胡亂地生長著,平給這寂靜的空間填了一份孤寂,像是被困在黑暗中無處逃脫的野獸一般,撕裂呐喊著。
一片青翠的竹葉浮現在青竹手心,她淺笑著將其放在嘴邊,《相思》應聲而起,她曾說過無論在何處,隻要常青吹響此曲自己定會出現在他麵前,可為何當時忘記讓常青也許下此諾。如今聽著這曲子,隻覺得物是人非,蕭索萬分。
“呼——”
“怎麼停下了,這曲子不錯?”
青竹轉身,幼喜著了一身淡紫色襦裙,長發也是少有的盤起,硬是將她原本可愛的容顏削減了幾分,帶著一絲凡間女子的塵土氣息。
“吹得心煩。”青竹將竹葉收回,看向幼喜的眼神透著一絲探究,“你這是要出門?”
幼喜點頭,這幾日她與青竹的關係說不上緩和多少,雖不似以往那般親密,倒也算是平和。沉默了許久,青竹抬頭望向南天門,祥雲環繞,她忽而勾唇一笑。
“早去早回。”
幼喜睜大眼眸,她以為青竹至少要詢問一番,還在腦中不停想著措辭,沒想到青竹隻無所謂地說了句早去早回。
“怎麼,怕我有小心思?”青竹將長椅上殘葉佛去,坐上仰頭笑看著幼喜,“這欽華宮外皆被布下了結界,我便是想走也離不開啊。”
幼喜確實是怕青竹趁著自己不在想著離開,但正如青竹所說,欽華宮外結界皆為欽瑜仙君專為青竹所設,想來青竹再有能耐也是破不了的。
“那我先出去了。”說著幼喜還不忘多看青竹幾眼,又像是不放心一般,又補了一句,“欽華宮無人敢闖,你在這裏待著不會被其他仙人找麻煩,我很快便回來。”
“我知曉了……”
說著青竹雙眸微閉,像是小憩一般,朝幼喜擺了擺手,幼喜搖頭歎息,安靜地轉身朝宮外走去。
南天門處祥雲越發濃鬱,感受到幼喜離開,青竹緩緩睜開幽深的眸子,幼喜平日裏都待在欽華宮,鮮有交好的仙友,也就與樹珃因為先前便相識,走的近些,看來是天帝要對常青出手了。
而對於已然知曉樹珃對幼喜心思的青竹來說,觀今日幼喜表現,倒不像是落花有利流水無情的戲碼。不過許是先前幼喜對自己表明心跡那一出留下了陰影,想要讓她真正承認自己的感情,恐怕有些困難。
欽瑜仙君布下的結界,青竹自然是打不開的,但方才在這瓊花林,她發現這裏的結界有削弱之勢。她起身,摘起一株看樣子是剛長在長椅旁邊沒多久的瓊花,伸手觸碰之際,青竹勾唇一笑,果然她沒有猜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