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年的休整,稽粥又有中行說為謀士,總算是恢複了些元氣,心中惦記著上次的大敗,同時也知道了河間的兵力部署,秋收時節一到,便糾集十萬精兵,開赴塑方。
這中行說端的是詭計多端,大軍開赴塑方,反倒讓河間和中都,具都局勢緊張起來,李廣也是琢磨不透,這稽粥的十萬精兵,駐紮在塑方外長城之下,也不見攻城,也不見離去,便加緊了同中都的聯係,希望中都多少排些軍馬過來,彌補河間兵力不足的問題。這消息先是王橫得到,一得到李廣救助的消息,王橫就整裝待發,隻待河東太守令下,便開赴塑方,與河間互為犄角,抵禦長城外的稽粥大軍。
王橫本以為,李廣求助的太守必定會大力支持,自己又可以在塑方,同匈奴一較高下,用新軍的鐵蹄,踏平匈奴的士氣,在戰場上建立一番功業。不料太守看過李廣求助的書信後,便放置在書案上,不予理會。王橫等了兩日,怕延誤了軍情,隻好親自去催,不但被太守責備一番,反被趕出太守府。
此時的中行說,在匈奴中依然有了地位,中行說的大帳就在稽粥的旁邊,被稽粥的親衛團團護定。要說一個漢人,在匈奴中必當不習慣匈奴的飲食和習俗,但稽粥對中行說特別照顧,中行說比起左右賢王,隻是少了親王的權力而已,仆役侍從一樣不少。中行說雖然是個閹人,但稽粥還是在將陪嫁的宮女中,選出兩名相貌端莊的,給中行說當姘頭。
大帳中,中行說正躺在獸皮鋪就的軟塌上,兩名宮女則伺候在一旁捏背捶腿,極盡全力討好中行說。別的不說,至少伺候在中行說身側,少去了一幹胡將士兵的騷擾,盡管中行說性格扭曲,行為令人發指,但至少比淪為胡人玩物要好上萬倍。
稽粥在中行說正閉目享受的時候,使人來傳,中行說連忙推開兩名宮女,係好袍裳,顧不得穿鞋,快步趕到稽粥帳中。
“中行說,今日已在長城外紮營五日了,糧草本就不多,若在過半月,不能攻入長城,拿下河間,十萬大軍必將陷入絕境。” 稽粥這幾日已是沉不住氣,但多少還是相信中行說的計謀。
“大單於不必驕躁,且讓人繼續打探中都動向,若是中都隻出新軍,此戰河間可一舉拿下,屆時糧草婦女,唾手可得。”
“若是中都全力支援河間,該當如何?”
“若是中都全力支援,我軍腳程要快於漢軍數倍,沒有重弩營的支援,攻入河間,搶的糧草婦女即走,誰又能留得住?”
“若是現在攻打河間,不一樣可以搶得糧草婦女麼?”
“現在動手,萬一中都一意保全河間,隻能搶得糧草婦女,要再圖謀河間,難上加難,若明日還不見中都全力支援,那麼支援河間的,隻有新軍這一支隊伍,依計行事,不難擊退,屆時河間兵少,李廣為保全羽翼,必當退出河間。”
“若李廣死守河間,該如何應對?”
“河間兵不過千,渡河便可屠之,大單於何必擔憂?”
“希望如你所想,河間本是我匈奴草場,奈何被劉恒暗中奪取,隻幾年間,便成一富饒之地,若取得河間,可壯大我匈奴勢力,你便是頭功。”
稽粥明白,若得河間,便多了一處插入大漢腹地的刀口。河間,稽粥做夢都希望自己的子民繁衍在這片土地上,有了河間,匈奴便不再糧草匱乏,且更加容易讓自己的大軍深入大漢土地。
第二日晚間,探子回報,新軍依然在中都,未曾有支援河間的跡象。中行說聽到後,便鼓動稽粥出兵河間,出兵宜在辰時最妥。
李廣自稽粥兵臨塑方,便時刻關注著烏加河岸,但凡對岸匈奴突破長城,便全力在烏加河岸,阻擊匈奴大軍。同時李廣也很無奈,向中都求援已有五日,未見回音,長安的救兵更想也別想,等救兵到時,河間怕早就落入稽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