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猶如被人捏碎了骨頭,又痛又癢,痛到撓心抓肺,讓人恨不得立刻了結自己。
火淩雲恢複意識的時候,便隻有“痛”這一種感覺。
刀口上生活十多年,什麼傷口沒有過?子彈穿到骨頭裏不用麻醉藥也能咬牙撐住自己取出子彈。對於痛感,她以為自己早已麻木。
然而此刻,堅韌如她,也不禁從喉嚨裏發出絲絲,沙啞得幾乎聽不到,卻給喉嚨帶來了火辣辣的灼燒痛感,簡直是雪上加霜,火上澆油。
火淩雲牙關緊咬,雙目閉緊,默默地忍受無邊的痛楚,心裏卻是將閻羅王淩遲了數百遍。
該死的黑鬼,看她回去後不拆了他的老窩!
她的意識並沒有清醒太久,很快再次陷入昏迷,直到感覺陌生人觸摸到自己的身體,才驚覺醒來。
此時她依然動彈不得,連手指都仿佛不是自己的那般抬都抬不起,眼皮沉重,任她如何用力也撐不開。隻能感覺到有一雙冰涼的手解開自己的衣服,細細地在全身上麵塗抹,所到之處,一股冰涼穿透而來,原本折磨得她死去活來帝痛好像減輕了些。
但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手塗抹的時候力道沒有輕重,以她的估計,皮膚不紫也青了。
她到底重生到誰身上?為什麼一身的傷?給她敷藥療傷的人又不太像是親人或大夫,反倒像是和她有仇似的,故意在她身上掐幾下。
電光火石間,數個問題在腦海中閃現,一時找不到答案的火淩雲隻能按捺住狂暴的心緒。
那人速度很快,弄好後靜若無聲地消失了,如果不是自己意識清醒,絕不會有人發現曾經有人悄悄進來過。
許是藥膏裏含有,火淩雲昏昏沉沉,很快又睡了過去。
“誰叫你動郡主的!”一聲尖銳刻薄的喝斥聲將火淩雲吵醒。
不了解形勢的火淩雲並沒有馬上睜開眼睛,她雖然性子急,脾氣火爆,但是身為傭兵該有的耐性在危險時刻還是有的。
“紅……姐姐,奴……奴婢想給郡主擦擦身子。”另一道細柔的少女聲音傳來。
“擦什麼擦!你不知道郡主摔下馬,手腳骨折,最忌諱碰水嗎?”尖銳女聲提高八度,仿佛能把天上的鳥震落下來。
“奴婢已經把毛巾擰幹了,不會有影響的。郡主好潔,要是她醒來看到自己幾天沒洗身子,會生氣的。”
“好啊你,原來你是存著這個心思。怎麼,想巴結郡主,爬到姑我頭上?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賤婢!”
清脆的耳光忽的響起。
緊接著是細柔聲音抵饒聲和尖銳女聲高昂的謾罵。
二人的對話,火淩雲了解了一點,她應該就是二人口中的郡主,騎馬受傷,而這兩個年輕女子是她的丫鱖擁有尖銳聲音的那一個還是她爹身丫鬟。
隻是,受傷骨折會那麼痛嗎?
把骨折當飯吃的火淩雲心中閃過一道陰霾。
暫且將疑團埋在心底,火淩雲睜開雙眼,眼簾所及之處,皆逝色古香,雕刻精美的木質大床,粉色繡紋紗帳,瓷器、屏風、木質家具……就連兩個丫鬟也逝代仕女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