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宋應昌生病的消息,蕭如薰一愣,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大戰當前,主帥病倒,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弄不好還要出亂子,難怪宋應昌希望自己早點來,看來是想把軍務托付給自己代為主持,而不是存著要打殺威棒的心思,這樣一想,蕭如薰的心裏舒服了許多。
老仆把蕭如薰引到了一間屋子前,敲了敲房門,然後推門而入,一股濃濃的藥味傳來,蕭如薰不免有些皺眉,一眼望去,看到了一個蓋著被子躺在床上的麵色蒼白的老人——宋應昌今年應該五十六歲了,放到現代是高級官員雄心勃勃繼續拚幾年的歲數,而放到大明是不折不扣的老朽了。
“老爺,蕭平虜到了。”
老仆在床鋪前輕聲喚醒了宋應昌。
“扶我起來。”
沙啞的聲音傳來,蕭如薰意識到宋應昌的身體條件的確不太好。
不一時,宋應昌已經半靠在了床鋪上,蕭如薰上前一步,抱拳行了個軍禮:“屬下備倭總兵官蕭如薰拜見經略公。”
“蕭平虜無需多禮,坐吧!”
宋應昌微微笑了笑,請蕭如薰坐下,帶蕭如薰坐下,宋應昌掩口咳了幾聲,這才緩緩開口:“叫蕭平虜見笑了,老夫這身子不爭氣,居然患了水土不服之症,雖沒什麼大礙,但是頭疼腦熱的也實在是難受,上了年紀以後身子大不如前,恢複起來實在太慢,無法處理軍務,唯恐耽誤了大事,這才急急忙忙的讓蕭平虜盡快趕來為老夫分擔一二。”
蕭如薰忙開口道:“經略公謬讚了,屬下怎可擔負如此重任?”
“你當然可以。”宋應昌忽然來了這樣一句,把蕭如薰說的有些愣神,宋應昌見狀微微一笑,從枕頭底下抽出了一封信遞給了蕭如薰:“葉公就是這樣說的,老夫還從未見過葉公如此推崇一個人,不惜以自己的名節擔保你的能耐,你又如何不能呢?”
“葉公?”
蕭如薰一愣,接過這封信,抽出來一看,一種難以言表的感覺彌漫在心中。
葉夢熊推測自己有極大的可能性成為此次的東征主將,所以提前寫了封信給自己的老相識宋應昌,以自己的名節擔保蕭如薰的軍略政略民略都是上上之選,是上馬能治軍下馬能治民的難得人才,懇請宋應昌不要為難和束縛他的手腳,讓他盡力施為,必可挽回大局,贏得勝利。
看完信件,蕭如薰久久不能言,心中充滿了對那位老人的感激之情。
“葉公大恩,不知何時才能得報啊!”
宋應昌笑道:“葉公為人一心為國,若非於國有益,他絕不會以自己的名節擔保你,所以,蕭季馨,打贏此戰,是你對葉公最好的報答。”
蕭如薰站起身子,恭敬的行了一禮:“屬下必竭盡全力以報葉公宋公大恩!”
“如此,甚好。”宋應昌對身邊的老仆示意了一下,老仆便端來了一個盤子,盤子上放著經略的大印,宋應昌嚴肅的說道:“老夫身體不濟,無法處置公務,即日起,由提督備倭總兵官蕭如薰代替老夫處理一應公務,直至老夫病愈恢複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