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如鬆不吃東西,努爾哈赤也覺得不妥。
“大郎,這馬上就要打仗了,您就算再擔心老爺子,也要把飯給吃了,您都好幾天沒好好吃飯了,也不好好休息,到時候怎麼有精力和那些蒙古人打仗呢?”
李如鬆苦笑幾聲,搖了搖頭。
“待會兒把這羊腿拿出去給巡夜的弟兄們分分吧,我是吃不下去了,爹還在紫荊關生死不知,我怎麼有胃口吃的下去這些東西呢……”
李如鬆搖了搖頭,長歎了一聲。
努爾哈赤一見如此,想了想,就拿出匕首把羊腿上最嫩的一塊肉切了下來送到了李如鬆的麵前。
“大郎,多少也要吃一點兒,不然等見到老爺子,老爺子該怪罪大郎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打仗是個力氣活兒,沒力氣可使不得。”
李如鬆想想也是,便接過了這塊肉,一口一口的強迫自己把肉吃下去,努爾哈赤見狀也放心了些,把大羊腿拿出去叫人給守夜的士兵們分了,自己提著一壺熱酒來給李如鬆喝。
李如鬆接過碗,喝了一口熱熱的酒,覺得身子暖了許多,舒服了許多,舒了口氣,便詢問道:“奴兒,你覺得蕭如薰是真的沒有記恨我當初和他爭奪主將,也沒有記恨父親打壓他的事情嗎?”
努爾哈赤尋摸了一下。
“大郎,我感覺啊,這蕭如薰大概是沒有記恨過這些事情的,否則當初在朝鮮,他有太多的機會打壓咱們,甚至是借刀殺人幹掉我們,但是他都沒有這樣做,各種行事上似乎沒有特別針對咱們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蕭如薰真的是一個難得的一心為公的人?”
努爾哈赤搖了搖頭,開口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也沒有跟隨過他,但是眼下,大郎,他是提督,掌兵權,而且深得大明皇帝陛下的信任,把咱們的指揮權都交給他了,我覺得總歸是不能得罪他的。”
“不能得罪自然是不能得罪,隻是,我反而擔心他會對我和父親不利,雖然他從沒有這樣做過,但是世上真的能有如此大度的人?大明軍隊山頭派係林立,他一個西北出身西南鎮守的邊將,能對我遼東出身的人如此大度?”
李如鬆總歸覺得不太對味兒。
努爾哈赤也把自己放在遼東人的立場上感覺了一下,開口道:“要說北人還好,尤其是那些南人,對咱們可看不慣了,蕭如薰既然是北人,總歸不會對咱們太過於區別對待吧?他在朝鮮可是做到了一碗水端平的。”
“朝鮮是朝鮮,情況不一樣,他上頭還有個宋應昌,現在他上頭可沒人,王世揚也管不到他,咱們這兩萬人,還有紫荊關的六萬人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要是想報仇,可輕鬆多了。”
李如鬆的想法,努爾哈赤不敢苟同,他總覺得蕭如薰對李如鬆似乎沒有偏見,但是好像對他特別關注的樣子,他也不敢這樣對李如鬆說,以免引起李如鬆的注意。
“可眼下咱們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聽之任之,蒙古人的攻勢那麼猛,他大概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自斷臂膀,畢竟要對付那些蒙古騎兵,還是要靠咱們的。”
這話李如鬆倒是認同,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上一次他好歹還有五千多部署,這一次隻有三千多,要應付的敵人比倭寇難應付多了,他不得不依靠遼東軍,所以,李如鬆覺得自己還是比較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