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大部分人都睡了,不過總有那麼些人心事重重,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蕭如薰睡不著,心事重重,幹脆起身點亮燭火在帳中給家人寫家書。
出來征戰半年多沒回家,雖然也寫了不少信件回去,但是還是免不得擔心妻子和兒女們的情況。
提起筆將自己的思念和擔憂付諸紙上,蕭如薰也不斷的回憶起和親人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忽然間,一陣微風吹過,蕭如薰一抬眼,看到自己麵前不遠處跪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
“蕭總督,陛下有請。”
蕭如薰皺起了眉頭。
“我帳外的衛兵呢?”
“性命無礙,隻是睡去了,請蕭總督見諒,陛下特意吩咐,此事事關重大,不得有任何外人知道,包括蕭總督的親衛。”
蕭如薰深吸了一口氣。
“你和我之前見到的那人不同,我憑什麼相信你?”
男子掏出一塊令牌,緩緩站起身子,上前兩步,雙手奉給蕭如薰,蕭如薰一看,的確是那件信物,又看了看以真麵目示人的黑衣男子,緩緩點了點頭。
“本督知道了,該怎麼去?陛下有安排嗎?”
“陛下早已安排妥當,定保蕭總督兩個時辰內歸來,請蕭總督隨我來。”
黑衣人一伸手,蕭如薰便站起身子,換了件衣服,吹熄了蠟燭,走到帳外,看到帳篷外站著兩個身著鎮南軍軍服的向蕭如薰行禮。
“這是特意安排的,可保蕭總督不在的時候無人進入帳篷,剩下的事情待蕭總督回來請蕭總督自行安排。”黑衣人這樣解釋。
“你們準備的可真妥當。”
蕭如薰麵色不善的看著黑衣人。
“為陛下辦事,還請蕭總督諒解。”
蕭如薰便不再說些什麼。
距離上一次見到朱翊鈞也有半年多了,當初帶著他的囑托而去,現在帶著輝煌的戰果回來,也算是不負所托,蕭如薰心中是坦蕩的,至於朱翊鈞半夜秘密召見,弄得如此周密,想來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蕭如薰沒有妄加揣測。
不過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
很快,就在他與朱翊鈞前兩次見麵的地方,他再次見到了朱翊鈞。
“臣蕭如薰拜見陛下!”
“愛卿快快請起!”
朱翊鈞對於能夠再次見到蕭如薰是很開心的,對於這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他說真話的將軍,朱翊鈞對他的信任自然是無以複加的,這種信任完全可以和張誠相提並論,盡管蕭如薰領兵在外,但是朱翊鈞從未擔心過蕭如薰會擁兵自重。
倒不如說他現在根本無暇顧及這些事情,他光是麵對群臣就已經焦頭爛額了。
“愛卿,一別半年,你瘦了。”
朱翊鈞握住了蕭如薰的手,眼中帶著懇切。
蕭如薰微微笑道:“能為大明做些實實在在的事情就是臣的願望了,如今能不負陛下所托將北虜盡數殲滅,臣便可以回來見到陛下了。”
“滿朝文武,真正能為朕分憂的人隻有愛卿一人,其餘人衣冠楚楚,卻連一介閹人都不如,對朕隱瞞實情,讓朕以為大明是太平盛世,若不是蕭愛卿對朕說了真話,朕恐怕窮極一生都不能得知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