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雙標對待,朱翊鈞也不是沒有怨言,不過很明顯,比起這種事情,國本之爭給他的威脅更大。
群臣一次又一次的逼宮且全身而退昭示著皇權衰落的真實跡象,無力反擊的他在這種情況之下過得非常壓抑。
想想也就明白,誰敢逼朱元璋的宮?誰敢逼朱棣的宮?那不是找死嗎?
隻是因為他們確定不會死,所以才會去逼宮罷了。
如此想想,蕭如薰真心挺為朱翊鈞感到不平的,這個皇帝做的還有沒有鄉下一個地主老財舒坦,人家橫行鄉裏欺男霸女魚肉百姓就跟沒事人似的,大家習以為常,而皇帝稍微幹點什麼事情立刻就跟天塌了似的。
也算是皇帝的悲哀吧!
這一回,若是功成,皇帝拿回權力,自然不會給那些人好果子吃,全麵洗牌是難以避免的,而自己的位置也會相當的尷尬。
君心難測,那種時候,自己的存在對於朱翊鈞而言到底是有利的還是有害的,估計朱翊鈞自己心裏都會打鼓,所謂的飛鳥盡良弓藏距離他們君臣其實一點都不遠。
但是蕭如薰依然不是很擔心,因為距離功成,實在是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
遠到了蕭如薰自己都看不清楚的地步。
權力失去是一個過程,奪回又是一個過程,究竟能不能成功也在兩可之間,至少在眼下,失敗的幾率比成功的幾率要大很多。
這種事情不存在簡單粗暴,能簡單粗暴辦事的是沒有道德壓力的異族人,異族人那就是征服,沒有道德壓力,沒有道德包袱,而自認正統之人要辦事,就得守規矩,這規矩可是天下最大的東西了。
違背規矩的人是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轎子一掂一掂的走著,蕭如薰的思緒也越發的深沉,少傾,他吐出一口濁氣,讓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情,掀開了自己左邊的簾子,看了看所能看到的景象。
深沉的夜色中,隻有磚石牆壁可以看到,蕭如薰把簾子拉得稍微大了一些,看了看前後,發現的確看不出來這裏是什麼地方。
“還有多長時間能到?”
蕭如薰稍微問了一下。
“回秦公,快了,也就兩三炷香吧!”
外麵傳來了聲音。
蕭如薰“哦”了一聲。
比之前要快不少啊,難道換路線了?
也對,現在住的地方不一樣了,距離皇宮也近了不少,速度快一點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蕭如薰沒多想,安安穩穩的坐著。
但是不得不說,這轎子抬人還真是有點不太舒服,至少和騎馬相比,還是起碼稍微舒服一點,一掂一晃的,要是不怎麼習慣坐轎子的人坐在裏頭都會感覺想吐。
不過好在也沒有過多久,轎子就停了下來,蕭如薰掀開了麵前的簾子,看了看自己的前麵,發現自己來到了東安門大門口,而那個黑衣人正在和一個穿著京營兵軍裝的人小聲的交談。
“這是秦公,開門!”
“是!”
然後那些兵馬就把城門打開了。
黑衣人回到轎子前,看到蕭如薰掀開簾子在看,便說道:“秦公,門已經打開了,您放心,這都是我們的人,都是很可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