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日,薊鎮總兵柴國柱接到了朝廷詔令。
詔令內容很簡單。
一,宣布新帝建元的消息,新帝建元泰昌,萬曆二十六年九月開始使用新帝年號泰昌,萬曆二十六年即泰昌元年。
二,江南有匪寇襲擊重鎮圖謀不軌,著薊鎮總兵柴國柱率精兵兩萬南下京師會合京營準備討伐不臣。
柴國柱看到這份詔令之後,愣了一會兒,然後召集了自己的親信屬下一起商議。
“朝廷宣布新帝建元泰昌,又說江南有匪寇作亂,要調我率兵南下征討,你們如何看待此事?”
一名親信部將開口道:“總兵,新帝繼位建元不該是到明年嗎?為什麼要現在就建元?”
柴國柱搖了搖頭。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之前京師大亂,蕭……蕭如薰被宣布為叛賊,被殺,太上皇退位,今上登基,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眼下朝廷又要調我南下剿匪……這會不會是?”
幾名親信互相看了看。
“會不會是沈一貫知道總兵與蕭如薰有舊,不放心總兵繼續在薊鎮領兵,所以才?”
一名親信把話說得很委婉,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這該不會是沈一貫的陰謀吧?
柴國柱麵帶憂慮之色。
此時,另一名親信開口道:“話雖如此,但是這是朝廷詔令,有兵部公文,有印璽,是正式的調兵令,如果我們不出兵的話,可就等於抗旨不尊,情況會非常嚴重。”
柴國柱一聽,麵色更加憂慮。
“可是江南鬧匪患自然是江南平叛,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的任務是鎮守薊鎮,而不是江南平叛。”
“難不成江南出了大事?”
“除非倭寇又來了,否則怎麼才算大事?”
“倭寇早就被打敗了,怎麼可能再出現?這不可能。”
“那算怎麼回事?”
親信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將柴國柱說的頭疼。
“行了,既然是朝廷正式的調兵令,我覺得還是要去的。”
柴國柱猶豫著開口了。
親信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總兵,眼下情況十分詭異,是不是再看看?”
“可這是朝廷的詔令,而且不是讓總兵一人去京師述職,而是帶兩萬精兵,朝廷若要問罪總兵,何必讓總兵帶精兵南下?這不是自找不痛快嗎?末將覺得,可能朝廷真的需要兵馬平叛?”
又一名親信開口道:“這命令也太奇怪,也不說是什麼地方需要平叛,也不說叛賊是誰,隻說江南,這未免太奇怪了一些不是嗎?”
“這話到也有道理。”
親信們的意見始終無法統一,柴國柱感覺江南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朝廷才會用這樣奇怪的命令宣調自己南下,他本能地察覺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不太想去,可是這是朝廷的正規命令,他若不去,就是抗旨。
這是一個武將無法承受的罪名。
若是眼下沈一貫暫時沒有理由動他,但他若是不去,就等於給了沈一貫借口。
所以必須要去,還要帶精兵去,以免遇到什麼不測。
“京師那邊就沒有其他的什麼消息傳過來?咱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沒有回應嗎?”
柴國柱詢問道。
“暫時沒什麼特別的回應,也就是之前京師大亂的事情,三天前來的消息就是這樣,其他的,我們還不知道,但是若是朝廷需要調兵平叛的話,這個消息應該是會很快傳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