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岩村的人們在容氏的統治下度過了相當一段長時間和平的日子,雖然吃得不太飽,穿的不太暖,手上也沒什麼閑錢,經常被催租子,家裏麵有點什麼好東西還容易被搶。
但是除此之外,命還是能保住的,當然,也僅僅就是這樣了,可是命保住了,對於這年頭的農戶們來說,也就是最好的年景了,畢竟不管盛世還是亂世,保命都不容易,不管盛世還是亂世,農戶們都不見得能吃的飽飽的。
苦是真的苦,餓也是真的餓,沒有化肥沒有高產作物沒有興修水利的時代裏,不論盛世亂世,吃飽飯對於農民來說真的是一種奢望。
所以盛世和亂世最大的差別就是農戶能不能更輕鬆地保住性命,如果能,就是盛世,如果不能,就是亂世。
眼下,自然是盛世,因為他們能保住命。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眼前,他們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整個大岩村的最高統治者,那威嚴滿滿說一不二的容家容老爺被上了枷鎖捆住了手,被一群軍士押送著繞著村子走,陪著他一起的還有其他一群衣著華麗的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的有小的。
全都被上了枷鎖捆著手像牲口一樣拖著往前走,周圍圍著一群穿得破爛的地痞流氓一樣的人,對著他們又推又攘又打又罵的,每一個都披頭散發哭哭啼啼,全然不見往日的雍容華貴。
這隊伍最前麵是兩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人,一個穿著鎧甲的將軍,一個穿著文士袍的文人,他們帶著這奇怪的隊列繞著村子的小路走了兩三圈了,一邊走一邊還敲鑼打鼓。
一群嗓子大的漢子齊聲大喊著
“我們是奉天討逆蕭大帥麾下,容氏家主容柄投靠國賊沈一貫,陰謀造反,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越貨,容氏罪大惡極,必須嚴懲!”
“我們是奉天討逆蕭大帥麾下,容氏家主容柄投靠國賊沈一貫,陰謀造反,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越貨,容氏罪大惡極,必須嚴懲!”
“我們是奉天討逆蕭大帥麾下,容氏家主容柄投靠國賊沈一貫,陰謀造反,光天化日之下殺人越貨,容氏罪大惡極,必須嚴懲!”
聲音很大,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句話,基本上整個村子的所有人都湊上前看,湊上前聽,好些人都聽到了,而且著重注意了幾個關鍵詞。
比如國賊,比如造反,比如殺人越貨,比如嚴懲。
容氏造反,要被嚴懲?
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幾代人都被容氏統治的村民們極其驚訝地看著被遊街示眾的容氏一家子。
一種難以言表的情感在他們的心頭彌漫著。
一般來說,大岩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的時候,或者有重大節日需要慶祝的時候,都會在村東頭的大空地上召集村民們,這一回,也一樣。
看著隊伍往村東頭去了,所有村民們也拖家帶口的往村東頭去了,連地裏的活計都不管了。
村東頭的空地上有個現成的土台子,估計是以前唱戲用的,眼下正好可以用上,謝禾直接讓士兵把那些被打得七葷八素的哭哭啼啼的容氏家人給拉到台子上,一個接一個的跪下,跪了兩三排,場麵相當壯觀。
“放開我!我不跪!你敢讓我跪下!你居然敢讓我跪!我是容柄!你敢讓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