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越想越覺得可怕,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思來想去,他總是無法將這個事情推給什麼海西和東海的奸細。
不說別的,他們有這個腦子嗎?
隻是沒有證據,這一切也隻是推測,不能落到實處,努爾哈赤也無奈得很。
而就在這個檔口,他得知了自己的兒子帶兵來討伐自己了。
出離的憤怒可以形容努爾哈赤現在的心理活動。
真的是出離的憤怒了。
沒受傷的額亦都請求帶兵去迎戰秦軍,傷勢漸好的費英東則指出這是自殺的舉措,現在整個建州衛滿打滿算隻能湊出兩萬兵馬,就算是男女老幼齊上陣,也不夠秦軍精銳殺的,他們也不是沒有領教過秦軍的精銳。
額亦都還是強行爭取。
“哪怕打不過,也能爭取一點時間,利用我們熟悉的地形,和漢人糾纏,這段時間內我們是打還是撤,總能有個說法!褚英總不至於真的要殺掉我們,我們或許還有和解的餘地!”
額亦都看來是想用自己來為努爾哈赤爭取時間,被努爾哈赤直接回絕。
“我已經失去了何和禮和扈爾漢,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這個逆子是我的兒子,這一次,也應該讓我親自了結了他!”
努爾哈赤打算自己去迎戰秦軍,和褚英正麵對決。
這個要求毫無疑問被大家給駁回了。
這是不可能的,他們絕對不會允許身為建州衛女真之主的努爾哈赤親犯險境。
費英東和安費揚古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利索,建州兵還沒有從之前戰敗的陰影中反應過來,所以實在是沒什麼勝算。
饒是如此,努爾哈赤也不打算就此放棄。
“不管和褚英怎麼談,打是一定要打的,否則,我們都要死。”
費英東卻說道:“漢人的實力太強,我們打不過,往東邊跑也不是什麼難事,跑得越遠漢人越追不過來,隻要甩開了他們,他們拿我們就沒有辦法。”
“跑?我們就住在這裏,逃走的話逃到什麼地方去?”
安費揚古十分生氣:“還不如死在這裏,也算個勇士!”
眼看大家爭執不下,額亦都再次站了出來。
“我帶兵去阻擊漢人的進軍,你們趁這段時間把事情給確定了,是打還是逃一定要確定了。”
額亦都看向了努爾哈赤:“這一次,我一定要去,也隻有我能去了。”
努爾哈赤緊握著額亦都的手,少傾,他鬆開了額亦都的手。
“身邊多帶親衛,一旦戰況緊急,我允許你帶親衛回來,不用管其他人。”
額亦都愣了一下,然後慢慢點了點頭。
額亦都轉身離開了,帶領兵馬向撫順關的方向前去,不管秦軍來了多少,他都要利用地形進行阻擊。
秦軍的精銳他是見識過的,之前那一戰他完好無損是運氣好,何和禮和扈爾漢運氣不好,就都死了,他不敢保證自己這一次運氣還能比之前更好。
他帶三千六百名戰兵輕裝簡從快速奔襲,趕在秦軍到來之前抵達了薩爾滸地區布置第一道防線。
而同一時刻,努爾哈赤修書一封給褚英,在信中怒斥褚英是個逆子,居然親自討伐自己的父親,讓他趕快滾回來謝罪之類的。
褚英撕了這封信,讓努爾哈赤的信使回去傳話——整兵備戰吧!
此戰遂不可避免。
薩爾滸地區多山多水,山林茂密,此時是九月,遼東地區尚未轉寒,樹木生長的還算茂盛,是很好的藏兵之處。
額亦都決定采用故布疑陣的方式,在山上山下紮營,樹立了很多旗幟,製造出這裏集合了主力的假象,但是隻在這裏布置了數百名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