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衍自認為活了幾百年,沒做過多少賠本買賣,慕白卻是個例外,一開始分明是他利用慕白,到如今被慕白耽誤了救活紗衣,要白白在等五百年,現在還經常被這家夥拉著做苦力,他圖什麼?
就圖慕白長了一張跟紗衣一樣的臉?
再一樣那也是男人,還是個冷冰冰的木頭男人。
明明那張臉笑起來國色天香,傾國傾城,長在一個木頭身上真是白瞎了。
謝衍分明一肚子苦水,結果還是乖乖跟著慕白入宮了。
蘇依依難得入睡,他們兩個倒也沒打擾,在屋頂上坐了一夜。
孤雲是知道的,也沒打擾。謝衍這人古怪的很,但慕白的人品孤雲很信的過。
天亮之後,兩個跟蘇依依見了一麵,謝衍一副事不關己高高骨氣的模樣叼著草在一旁發呆,慕白惜字如金,就說了一句話,“我們留這兒,等蕭繹回來。”
可就這一句話,蘇依依竟被感動的無以複加。
慕白是信蕭繹還活著的。
不知為什麼,蘇依依自己內心都在懷疑,可從慕白的嘴巴裏說出來後,竟莫名就多了可信度。
這大約就是所謂的對手,我拚命拚命的想打敗你,真是因為我世上任何人都知道你有多強大!
“謝謝。”
何況慕白不隻是信任蕭繹,他還知道現在蘇依依麵臨的處境。
分明他跟蘇依依沒有太多的交集,卻一次一次的出手相助。
蘇依依真的感到慶幸,慶幸認識慕白,更慶幸慕白的為人。
另一邊的謝杭一夜沒合眼,他始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按照麵具人的計劃將計就計最合適,可是他不敢冒險,涉險並不是他一個。
“怎麼了?”
溫柔見他今日沒有入宮,還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有些不放心。
謝杭輕輕搖頭,“沒事。”
溫柔在他身邊坐下,輕輕將他攬入懷中。
謝杭一怔,身子僵硬的一塌糊塗。
溫柔的名字叫溫柔,性格卻冷淡的很,即便是謝杭在一起,她也是清清冷冷的模樣,很少會說肉麻的話。在謝杭記事之後更是從來沒有過這樣親密的舉動。
溫柔輕輕撫摸著他的後背,溫聲道:“想哭就哭吧,娘知道你難過。你自幼跟在皇上身邊,我看得出來你把他當自己父親一樣對待,他如今生死未卜,他心裏必然很難過吧。”
眼眶一熱,謝杭差點真的掉下來眼淚。
從他得知蕭繹的死訊開始,他一直在忙碌,後來聽蘇依依說入京的遺體不是蕭繹的,他安心了幾分,心想蕭繹那麼厲害應該不會有事。
可是細細想來他心裏還是害怕的很,萬一是真的呢?
此時被母親抱著,溫柔的安慰著,他忽然就忍不住了。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把這股強烈的悲傷壓了回去。
還不是時候,他這樣告訴自己。
他輕輕掙脫了溫柔,抬頭看著母親,搖頭,“娘親,我不哭,皇上一定沒事。如果皇上真出事了,我定要幫皇上報仇之後再哭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