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低垂,寂寥的黑夜中燃起一堆篝火。
哐當一聲,唐願將手裏的幹柴放在地上。他站起身,環繞四周,隻見眾人已經基本到齊,除了遲晝和夏爾。
他走到尹蜜身邊坐下,拿起杯子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水,而後悄咪咪地湊到她耳邊問:
“夏爾醫生他們去哪兒了?不來吃飯嗎?”
今天算是節目組成員第一次和眾人一起吃飯,所以節目組提供了了豐盛的食物,動協會二十名成員也受到邀請出席。
尹蜜本來在好好的吃飯,沒想到唐願一臉大胡子就毛茸茸地紮了過來,她一邊嫌棄地推開他的臉一邊道:
“你什麼時候能把你這大胡子給剃了,我看著都煩。”
唐願三年前剛來那會兒也胡子密不拉碴,但還沒現在那麼密,如果說三年前的胡子是草原的話,現在就已經遮天密林了。胡子基本擋住了他大半張臉,大家都已經忘記他原來長什麼樣了。
唐願對她的日常吐槽已經習慣了,他一邊插了一塊烤肉往嘴裏送,隨意道:
“遲姐不來也就算了,怎麼夏爾醫生也不來?”
夏爾醫生可是他們的門麵擔當。
“夏爾醫生今天好像有個家庭會議,應該不會來了吧。反正我們就是來湊個數的,團長招待就好了。”
“你不覺得遲姐今天有點怪怪的嗎?”唐願小聲地說道。
尹蜜:“哪裏奇怪了?不是挺好的嘛,能吃能喝。”
唐願:“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她的行為上。”
尹蜜:“?”
唐願:“下午回來的時候本來她是坐我的車的,但等節目組的人一上來,她立刻就說有點不舒服,跑去夏爾醫生的車上去了。”
回來的時候因為最大的那輛麵包車壞了,所以座位就有點不夠。節目組的人就分了蘇澄和沈黎,還有一個攝影師坐到了這邊。
結果他們一上車,遲晝的臉色立即就變了。當時遲晝坐的是副駕駛,所以他看得清清楚楚。
“平時遲姐就算再不喜歡和陌生人相處,也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那麼失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呢?”唐願摸著大胡子,微微皺眉沉吟道。
“你這麼一說,嘶~”尹蜜回憶道:
“她中午的時候好像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中午?”唐願驚訝道:
“中午我好像看到遲姐急匆匆地從二樓跑下來,一副後麵有獅子老虎追一樣。”
“!!1尹蜜一臉震驚加興奮道:
“她該不會跑錯房間,看見不該看的東西了吧?1
遲晝他們是了解的,有時候說迷糊吧,在大事上又偏偏人間清醒。說清醒吧,有時候又很迷糊。
忘記自己搬了房間,又跑回自己房間這事,極有可能發生。
“現在住遲晝房間的是誰來著?”唐願思索。
隨後他一個激靈,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是沈黎1
話音落下,兩人齊齊看向坐在他們斜上方的男人。
而對方似有所感,也回過了頭。
見是他們兩人,便微微一頷首,回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兩人見被抓包,立馬動作整齊地立馬低下頭吃碗裏的東西,一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的模樣。
沈黎看著那兩個黑乎乎的腦袋,還沒來得及理解發生了什麼事,就被蘇澄一頓亂晃給揪了過去。
“這個這個,這個超好吃的!”蘇澄拿著一塊羊排,兩眼放光地對沈黎說道。
沈黎閑閑地看了他一眼,道:
“對你來說這世上有不好吃的東西嗎?”
“當然有啊,香菜就不好吃。”蘇澄嘴裏含得鼓鼓,說話也含糊不清。
“對麵坐的都是你們今天跟的老師嗎?”沈黎拿起杯子淺啜一口,似是很隨意地問道。
“嗯嗯。”蘇澄抬起頭匆匆地看了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吃肉。
“你的老師是哪個?”
“哪個,哪個,”聽到這兒蘇澄才抬起頭認真地開始尋找自己的帶教老師,但望了一圈後,他都沒找到人,這才咦了一聲,驚訝道:
“她怎麼不在啊?難道她沒來吃飯嗎?”
下午他都快餓瘋了,所以一坐下來之後他就認真吃飯,壓根沒注意到遲晝不在。沈黎這麼一說,他才想起這茬。別人的帶教老師都在,他的老師怎麼能不在呢!
他將手裏的羊排三下五除二塞進嘴裏,又吮了吮手指上的油漬,站起來往沈黎肩膀一拍,扶著他的肩膀就往外走:
“我去找找老師,你別偷吃我的羊排。”
說罷他就跨出長凳,走了出去。
沈黎側臉看著肩上米色外套上那個油滋滋的手印,麵無表情地轉過頭,然後拿起紙巾開始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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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遲晝正在整理資料。
她手裏的這些都是往年來她們救助過的大象的資料,其中有救助成功的,也有救助失敗的,失敗的占比也有將近六成。雖然她們已經很努力了,但是事實往往都很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