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好恨,恨自己為什麼要執念於比試,恨自己為什麼就放心的讓雲驚天自己一個人回屋子,她一遍一遍的喂藥給他。
雲驚天那慈祥的麵孔一次次的掠過她的腦海,是那麼深刻。
她雖然不是他的親孫女,而他也知道她不是他的親孫女,但待她依然像親的一樣,如今看著雲驚天慢慢失去生命的氣息,她疼。
她疼恨自己來的太晚了。
她不知喂了多少顆,一隻手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卻狠狠的甩開:“走開!”
她紅著雙眼瞪看著焚天音,眼眸裏有複雜的情緒,有恨、有痛、有隱忍的殺意。
焚天音對上她雙眸的時候,心像被拳頭狠狠的砸了一拳,想開口解釋卻又被她的眼神狠狠的堵了回去。
雲輕婉低下頭,把藥塞入到了雲驚天的嘴裏,可藥還是被雲驚天吐了出來,雲輕婉無助的痛哭道:“爺爺,你怎麼那麼不聽話,不吃藥怎麼會好,你快點張開嘴巴把藥吃下去,吃下去你就會好的,你還會活的很久很久的,聽話啊爺爺。”
她把藥重新塞回到雲驚天嘴裏的時候,便用雙手捂住了雲驚天的嘴巴,不希望他再把藥吐出來,可是,她越是堵住雲驚天的嘴裏,雲驚天嘴裏的水液就會從她的指縫間流溢出來,那水伴著一縷縷的血水,原本是黑色的血水被水給釋成紅色的。
雲初子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想到了當初自己對雲驚天下手的那一幕,那個時候,雲輕婉也像現在這般的瘋狂,甚至瘋狂到親手端掉了羅刹門。
她哭,可是卻無聲,她喊著“爺爺”的時候,聲音都啞了。
雲驚天突然緩緩的抬手抓住了雲輕婉的胳膊,雲輕婉猛地抬頭看著他,就對上了雲驚天那一臉痛苦的表情。
她呼喚他:“爺爺。”
雲驚天用力的握住她,想開口說話,卻說不出來,總感覺有氣無力,就那樣無聲的瞪看著雲輕婉,似有什麼心願未了。
雲輕婉用另一隻手包裹住了雲驚天的手,趴在他麵前,說:“我知道,我都知道,爺爺不必多說了,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說,我都知道”
雲驚天聽到這話的時候,唇角微微的往上揚,手從雲輕婉的胳膊處緩緩的滑落下來,重重的落在了床榻上。
眾人的目光凝滯在了雲驚天放落的那隻手上。
雲輕婉趕緊回頭握住了雲驚天的手,替他把脈,卻號不到他博脈的跳動了。
君玄燁走過去,試圖著將雲輕婉抱住,可是雲輕婉卻大吼一聲:“別碰我。”
君玄燁的雙手停在了半空。
雲輕婉蹲在雲驚天麵前,手握著他的手,感受著他的溫度一點一點的消失,最後,雲驚天的身體變成僵硬的。
金元跪在了雲輕婉的身後,室內雲家弟子都跪了下來,包括雲時。
焚天音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他怎麼會知道出去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本來他離開青龍殿之前,雲驚天還好好的,而且精神也恢複的不錯。
他真的才離開一會兒,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廳子裏圍著一群人,而雲驚天已經出事了。
他的確有愧於她,她那麼細心的照顧雲驚天,不允許出半點差錯,他卻大意了。
焚天音盯著那樣無助的雲輕婉,心很痛。
雲輕婉好似想到了什麼,她站起身,走過焚天音麵前的時候,她突然推了他一下,因為他擋住了她的路。
把焚天音推開之後,雲輕婉就從他身旁走過,跑到了廳子,就看到原本放在一旁的茶不不見了,不對,是整個茶具都不見了。
君玄燁跟了出來,看她在尋找什麼東西,他擔憂的問:“怎麼了?”
“放在這裏的茶水放哪裏去了,茶杯呢?”雲輕婉指著那桌子,語氣陰冷的尋問。
君玄燁搖頭,然後轉身叫了一名守殿的護衛走了進來,問:“方才有誰進來過嗎?”
“剛才有一個婢女進來收走了這茶具。”
雲輕婉突然走前揪住了那護衛的衣襟問:“你們剛才去哪裏了,為什麼不在青龍殿保護爺爺,你們怎麼能夠丟下他一個人不管。”
“小小姐,剛才有人前來刺殺爺爺,屬下追出去的時候,一批人往南一批人往北,所以,我們”
“所以你們出去追那些刺殺爺爺的刺客時,就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你們就沒想過留下一個人來看著爺爺嗎?”雲輕婉赤紅著雙眼怒吼。
雲家弟子看到雲輕婉那雙充滿著怒火的雙眼時,回頭看向了那從裏麵走出來的焚天音說:“有有天音大師留在這裏看著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