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與,你真的喝多了!還是趕緊跟我回去吧!”
一把拉將沮授按回到了位置上,甄逸一臉歉意的對主座上的徐朗行禮致歉道:“主公,公與這是醉了,並無不敬之意,還請主公莫要怪罪。”甄逸麵露難色,生怕徐朗聽了這話要動怒。
徐朗嗬嗬一笑,這沮授所言是不是真話他心裏自然有數,不過他倒也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隨即輕聲打起了圓場:“無妨,公與心有大誌,就算是醉話,那字裏行間也俱是為國為民的心思,他能夠就任我上穀郡郡丞一職,是我上穀郡之榮幸!”
緊接著,他的話風一轉,又道:“再者公與之言也不無道理,當下的確是朝中有閹黨作亂,迷惑天子,殘害忠良,若是真有那麼一忠良之人有這能力,他必然也會將那些奸臣宦黨清掃一空,還我大漢朗朗乾坤!”徐朗對這位軍師還是足夠寬容的,甄逸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主公大義!”甄逸當即附和道,而沮授則是在酒勁的驅使下,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醉得昏睡了過去。
即使現在殿內就剩幾人,徐朗這話說出來還是有傳出去的風險,但既然已決定要把盧植營救回來,這過程又免不了要與朝中閹黨為敵,徐朗也就不再顧忌。
“主公,公與這確實醉了,我就先跟公與回去了。”又附和了一下徐朗方才言論後,甄逸再次請辭道。
從主座起身的徐朗親自來到甄逸和沮授身旁,稍微打量了幾眼後,也不再強留,便命人將甄逸和沮授送回到了住處。
當甄逸和沮授離去之後,整個殿內就隻剩下太史慈留在了徐朗的身邊,似是有其他事情要跟太史慈商量,在殿內人差不多走光之後,徐朗便帶著太史慈進入了後院,在煮好的茶水和耳杯等器皿送上來後,便令左右都退了出去。
“嚐嚐這個,從劉同家裏搜出來的,聽說還是從蜀地那來的。”輕輕地用手在冒著熱氣的耳杯上扇了扇,感受著未經加工前茶葉質樸的香氣,然後笑著把茶葉遞給了太史慈。
這還是徐朗第一次品嚐這個年代的茶葉。這茶瞧上去嫩尖新葉,但聞時幽香,品時苦澀,入口之後又悄然回甘,唇齒留香,一如徐朗此刻的心境。
他在這上穀郡已然漸漸立威,招攬名士將才也在計劃之列,隻是眼下沮授的心思和盧公的安危讓他有些惴惴不安,好在這一切都還在他徐朗的掌控之中,冥冥之中還有張寶留下來不知還裝了什麼寶貝的箱子,以及神秘光團所給予功法,這些都給了他穩住局勢的底氣。
“這個是什麼?”學著徐朗的樣子,臉頰微醺的太史慈也扇動了幾下耳杯上的熱氣,聞了幾下。
“這是茶,用來喝的,嚐嚐吧,可以解解剛才酒肉在唇齒間的膩味。”
“嗯,有點苦,跟藥一樣。”像豪飲酒水那樣嚐試著喝了一口後,被這苦味一下子“喚醒”的太史慈評價道。
“這個是慢慢喝的,喝著喝著你就習慣了。”徐朗笑了笑,旋即自己小抿了一口。
茶在雖然在漢代已經漸漸普及開來,但不及後世唐代那般流行,更多的還是常見於那些日日食肉糜的權貴階層的桌案上,而這也是太史慈第一次飲茶。
輕輕地幫著太史慈又倒上了一杯茶水,徐朗笑吟吟的問道:“子義,你且如何看待沮授此人?”
陡然之間切入正題,太史慈也早已習慣,想了片刻,回應道:“時間太短還看不出來,不過他以才能著稱,曾經擔任縣令,少時便有名,認識的名士也不在少數,隻是也不知什麼原因,我總感覺這人有些怪異,尤其是剛才他說的那些話。”
太史慈這話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沮授有大才這不假,而且少有大誌,曾與眾多名士有所接觸,人脈不俗,看起來太史慈也是在這極短的時間裏,對沮授的背景做足了功課。
最重要的是,太史慈竟然也感覺出了一絲古怪。
這沮授雖是初來乍到,言行之舉那一絲距離感徐朗的感受是最深的,可他既沒有誠心歸順之意,卻又主動給徐朗出謀劃策營救盧公,一幅不卑不亢的樣子著實讓人一時間難以捉摸。
“興許是他也還沒誠心歸附吧!”
“天通,你的意思是?”
徐朗又抿了一口耳杯裏剛倒出來還有些燙口的茶水,看著杯中自己的倒影,說道:“子義,你這段時間多與沮授接觸接觸,這樣也好方便配合他更快地了解我上穀郡,同時.....你也能多了解了解他。”
其實徐朗後半句是準備讓太史慈再探探沮授,好了解他是否是真心投效,畢竟他徐朗既是破鮮卑中朗將,又是上穀郡守,同時處在出現叛亂的幽州,一來就給了他幾乎僅次於自己的位置,這樣反而確實容易被輕視,從而被當成積累名聲的跳板。不如將計就計,讓他位居高職暗中多觀察他,也算是一種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