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籽的心,跟著沉了下去。
一股密密仄仄的壓抑感,橫亙在胸口。
白鉉武和歐陽灝,都受了很嚴重的傷……
這種時候,不管誰受傷,她的心情都不會開心。
正所謂唇亡齒寒,大家一起出來度假,她希望每個人都能安全。
而,她在瞬間,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曦光。
曦光需要白鉉武的骨髓。
如果,白鉉武這次受的傷,很嚴重,會不會影響到身體?
如果白鉉武自身的身體,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有了健康問題。
那等到兩三年以後,等到曦光可以動手術時,白鉉武這邊的體檢結果如果不能達標的話,也是不能進行捐獻的。
想到這一層,蘇籽的臉色煞白。
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
她有些手足無措,蹙眉看向窗外一掠而過的風景,不安的盯著看了幾秒鍾後,紅著眼睛,看向盛煜寒。
盛煜寒沒有回過頭看她。
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目光。
蘇籽心裏想的這些,他當然也想到了。
剛才孟尋告訴他,說白鉉武傷的很嚴重時,他的心情很複雜,就跟打翻了調味瓶似的,五味雜陳。
他來S國,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對白鉉武,他恨嗎?
答案,顯而易見。
肯定是恨的。
天底下,有哪個親生父親會像白鉉武這樣殘忍?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以對兒子不擇手段。
當初,他剛出生時,可以說丟就丟。
現在,他長大成人,他為了穩固自己的權勢,又利用曦光,牽著他的鼻子走,把他召了回來。
過去一年的時間裏,盛煜寒無時不刻想著一走了之,但每回,都因為幼小的曦光,而選擇隱忍留下。
而現在,這個令他討厭至極的男人,受傷了,非常嚴重。
他的心,卻發生了一點點的動蕩。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希望白鉉武能夠好好的活著。
不僅僅是為了若幹年後,可以捐獻骨髓給曦光。
他是發自內心的,真心希望白鉉武能夠健康……
真特麼見鬼,魔怔了。
盛煜寒想抽自己一巴掌。
為了這種拋棄自己的老男人,有什麼好值得擔心的。
盛煜寒因為這一瞬間產生的心慈手軟,而無比痛惡自己。
雙眸陰鷙的緊盯著前方,將油門踩的更加用力了。
不知道開了多久。
終於來到了孟尋所說的那家醫院。
遠遠的,就看到數百名護衛守在醫院門口,手執槍支,看到車子靠近,為首的護衛用喇叭高喊,叫他們停車,接受檢查。
這些人應該都是就近緊急調過來的救兵。
因為發生了這樣的突發事件,他們將醫院包圍的水泄不通,自然不會放閑雜人等進去。
為了安全起見,每輛車進去之前,都得一一接受排查。
這是規矩。
盛煜寒和蘇籽都沒有任何不悅和異議。
駕駛室的車門打開,盛煜寒滿是灰塵和汙泥的棕色皮鞋,踩了下來。
“是我!”
盛煜寒聲線醇厚微啞,目光冷冽。
“殿下!”那些人一看到盛煜寒,都連忙恭敬的低頭。
盛煜寒幽冷的目光,環視了周圍一圈。
轉身,欣長雙腿,一下子躍回到駕駛位上。
黑色越野車,迅速駛了進去。這次,沒有一個人敢攔下。
這家醫院很大。
車子停在急診手術室門口。
孟尋早已經等候多時。
“情況怎麼樣?”盛煜寒沉聲問道。
漆黑雙眸幽深無比,裏麵藏著晦澀不清的浮光。
孟尋低頭,“這次,鄰國的恐怖分子,主要就是衝著總統閣下來的,現在,主君身上共中了三槍,正在搶救之中。”
“三槍?”盛煜寒挑眉,太陽穴處的青筋一下子凸顯了出來。
“身邊的護衛和保鏢,都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他中了三槍。”
孟尋將頭埋的更低,“雖然有三槍,但好在並沒有打中致命的地方,我想應該沒有性命之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