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嫿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震撼的場麵,也是第一次知道,上流社會的小姐們到底過著一種怎樣的生活。
“夏天麵膜冰敷比較舒服,時嫿,我看你皮膚挺好的,你平時用的什麼?”
這是女孩子永遠都逃不開的話題。
時嫿摸了摸自己的臉,她的皮膚從小就很好,屬於就算暴曬幾個小時,也不會變黑的膚質。
“大寶吧。”
她淡淡的說了一聲,為霍琴琴關上冰箱的門。
霍琴琴一愣,十分嫌棄的蹙眉,“我知道你窮,沒想到你能窮到這個地步。”
時嫿笑笑,剛打算出門,一條晚禮服就被塞進了她的懷裏。
“我可告訴你,這一次的宴會很隆重,如果不是爺爺點名讓你參加,估計我媽也不會管你,所以你還是穿的像樣一點兒,免得到時候又被說。”
時嫿低頭一看,發現這是一條米色的長紗裙,肩膀到腰圍有著精致的立體花紋刺繡,綁帶式後腰設計突出腰身,一款很仙的裙子。
“謝謝。”
她拿上,回了自己的房間。
本想明天就去帝盛報道,因為這個事兒,可能又要耽擱一天。
隔天晚上,時嫿去了那裏才知道,霍琴琴所說的隆重到底有多隆重。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到處都是恭維和寒暄。
她穿著霍琴琴送給她的紗裙,將頭發簡單的挽了上去,戴上了老爺子送她的發卡,這麼一打扮,十分吸人眼球。
時嫿平時從來不化妝,今天也隻是抹了一點兒口紅,那口紅還是霍琴琴實在看不過去她的窮酸,送給她的。
沒想到很襯她的膚色,在一群濃妝豔抹的女人堆裏,她這樣的清雅造型顯得格外獨特。
邢淼一眼就看到了時嫿,臉上瞬間一僵。
這一次的邀請帖是她好不容易拿到手的,本想帶著時沫來見見世麵,結果一來就看到了時嫿。
“那是時嫿?!”
時沫看到時嫿這一身的裝扮,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你給我小聲一點兒!”
邢淼扭頭輕輕的嗬斥她,緊張的四處看了一眼。
她們母女倆像是混進白天鵝群裏的醜小鴨,就怕自己出醜。
按照時家在京都的地位,是沒資格來參加這種宴會的,但邢淼平日裏很會做人,攀上了一兩個真正的貴婦人,恰好其中一位夫人生病了,她才有這個機會。
“今晚霍司南會出現在這裏,你待會兒找個機會和他聊天,給他留個好印象。”
邢淼在時沫的耳邊輕輕說道,反複警告她不要在這裏鬧事。
時沫撇嘴,看著時嫿的眼神滿是嫉恨。
時嫿穿梭在人群裏,因為出色的長相,很多人都在竊竊私語,討論她的身份。
她不習慣這樣的場合,最後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她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個宴會的主題是什麼,直到看見一個打扮精致的貴婦人在人群裏左右逢源,她的神色才變了一下,渾身緊繃。
昔日的種種對話突然就閃進了腦海。
“時嫿,你有什麼資格跟我的女兒比?我女兒生來就是天上的白雲,而你是地上的淤泥,你這輩子都隻有仰望她的份兒,聽說你還去學了芭蕾,你懂芭蕾麼?你這種貧苦人家的孩子,別侮辱了芭蕾這兩個字。”
“寧夫人,我並不是為了模仿你的女兒才去學習芭蕾,你的女兒是高貴,可我也是有媽的孩子,希望你說話時能尊重一下我。”
“尊重也得看對什麼人,你處處效仿我女兒,還指望我這個當媽媽的尊重你,簡直做夢!”
時嫿垂頭,喝了一口酒。
上流社會像是一張華麗的布,撕開那層布,就能看到裏麵蠕動著的蛆蟲。
“這不是時嫿嘛?”
寧晚晴穿著一身純白的晚禮服走了過來,她的身邊還跟著好幾個大家族裏的小姐。
“時嫿?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嫁進霍家的女人?”
“她老公不是一直在養病麼?聽說半隻腳都踏進棺材了,真是可憐啊,這麼年輕就要守寡。”
“現在的人為了一個虛名,連自己的青春都能糟蹋。”
跟在寧晚晴身邊的女孩子反複的數落時嫿,一副不願意與她為伍的樣子。
寧晚晴的眼裏劃過一抹笑意,在看到時嫿的妝容時,那種久違的嫉妒又從每一個毛孔裏鑽了出來。
一個寒門出身的人,有什麼資格來參加這樣的宴會?簡直降低了整個宴會的檔次。
她的目光停在了時嫿的發卡上,這是上半年剛發行的限量款,時嫿怎麼可能買得起。
而且這個人在霍家不受歡迎,霍琴琴對她也厭惡至極,不可能會送她東西。
寧晚晴的嘴角勾了起來,她很想把時嫿踩在腳下,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我的發卡前不久在寢室不見了,沒想到會在你這裏,時嫿,你的故作清高,難不成隻是為了掩蓋你的無恥行徑?現在還給我,我可以不和你計較,不然我就告訴這裏的主人,有小偷闖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