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模樣落在旁人眼中便是高深莫測至極,更是讓人心中無底,越發恐慌,似乎當真已經到了生死存亡。
殊不知趙衛軒想的不過是蓁蓁那個丫頭,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聽話,會不會偷跑出宮?
這幾年那丫頭是越發不聽話了,小的時候挺乖巧的孩子,可自打她及笄以來就愛同他對著幹,再也不乖了。
他讓她向東她偏偏要朝西,讓她不能做什麼她就偏偏要去做,每每都恨不得將他氣死才肯甘休,更加不會像小時候那樣軟軟的叫他軒哥哥了,從來就是一聲趙衛軒,沒大沒小的樣子。
哎,果然是女大不由爹啊。
他暗自一歎,隻是以往倒也罷了,就算她再如何胡鬧也不過就是些小事,他睜隻眼閉隻眼由著她鬧就是了,自己養大的閨女跪著也得寵完啊。
可這一次不一樣。
這北陽皇宮都是她布下的結界,若真有事,還能抵擋一二,所以他們才會讓百官都待在宮裏。
隻是蓁蓁的修為到底還是不夠,不能護住整個北陽,澤帝和鳳皇也不知何時才能趕到?
想到蓁蓁之前同他說的話,他的眸光微微一冷,舉了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一次有多危險,她自己比誰都清楚。
就算他早朝之前專程同她說了讓她不許獨自前往,她也答應了,可他到底還是不能放心。
她越是乖,他越是覺得不安。
一杯酒剛剛下肚,一道人影快速入殿,徑直到了趙衛軒身邊,俯身低語,“王爺,小姐不見了!”
趙衛軒心髒一縮,麵色卻不顯,神色自若的“嗯”了一聲,放下酒杯站起身,同坐在他對麵的薛子昂對視一眼。
薛子昂似乎知道了什麼,皺眉點了點頭。
趙衛軒這才轉身,頭也不回的朝金鑾殿外去。
百官麵色惶恐的看著趙衛軒離開,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好在趙衛軒離開時的神色還算正常,倒也讓他們不會太過緊張。
又礙於薛子昂還在場,也不敢太過造次,隻能繼續靜下心來等待。
剛走出金鑾殿,趙衛軒的神色就沉了下去,冷聲問身後跟著的人,“怎麼回事?”
那人猶豫著低聲道:“方才有宮女前去給小姐送膳食,發現小姐已經不在房中。隻是屬下在半個時辰前還見過小姐,恐怕就是這半個時辰內離開的。”
趙衛軒眸光瞬如利箭,咬牙切齒,“簡直胡鬧!”
“替本王備馬!”
話音未落,他已經大步離開,分明是朝著出宮的方向。
行至宮門處,已經有人按照吩咐牽了馬上前,趙衛軒一手揮開侍衛,飛身上馬,雙腿用力一夾,疾馳而去。
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灌入鼻息,心髒如同沉入了湖底,透不出氣。
一想到她可能會遇到的危險,一波一波的心悸就狠狠抽打著他的心髒。
眼前晃動的全是她的模樣,從她十歲那年一直到她十八歲。
哭的笑的,撒嬌耍賴的,一直到今晨分別,她對他笑著讓他放心時明媚鮮豔的模樣。
趙衛軒狠狠閉眼。
丫頭,你千萬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