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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仰頭往上看,懸崖萬仞,雲煙飄渺,似乎攀援而上就能抵達仙境。心裏禁不住有些後怕,心道:“難道我是從這裏下來的?”

隨即想起那種危急關頭,那個人居然也是陪他跳了下來。

沈亦驊想著愣愣發呆,忽然背後樹枝響了一聲,心裏一抽,回頭看時,卻是雲默站在那裏。

想到他昨晚傷勢剛剛發作過,剛才還虛弱得不能起身,現在居然跟了過來,沈亦驊心裏隱隱有些吃驚。

“你……”

但見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頭發上身上,又炫目又朦朧,像是個虛幻的剪影。在如此明媚的春天裏,他卻憔悴不堪。

沈亦驊默默走過去,情不自禁地伸手摩挲他的臉頰,心裏的痛楚難以抑止。

雲默身體微微一僵,想要躲避卻最終沒有,兩人皆不說話,過了好一陣,雲默低聲道:“回去吧。”轉身的時候覺得肩上一沉,已被沈亦驊從後麵抱住,他全身一顫,覺察到身後傳過來另一個人身體的暖意,另一個人的呼吸清淺心跳微瀾,他指尖微彈扣緊手掌,手心一陣尖銳疼痛。

光影迷蒙裏,他茫然地想,這竟然不是夢境麼?

沈亦驊握住他的手,攤開撫平他滲血的掌心,鎖緊雙臂,唇慢慢貼上了他的後頸,輕輕吻了一吻,將額頭抵在他頸後,似乎是在回答他心裏的疑問,“不是。這不是夢啊,藍寧。”

沈亦驊不知道,一個人這一生,輾轉曲折最終卻回到原點,中間經曆的那麼多挫折委屈,應該怎麼辦?

那些少年心境,邊關的七年風沙,還有,他母親的仇恨。

他想不明白,況且對眼前這個人的渴望來得如此急迫,他來不及去想。

他也曾踟躕,踟躕,但是他半生的喜怒哀樂都牽係在麵前這個人的身上,這個人,已經在心裏那麼深,那麼深,怎麼能夠放得下?

“我曾以為你死了……”沈亦驊模模糊糊地呢喃,捉起藍寧的一隻手,放在自己心口。

“為什麼,你不是真的死了?”他恨恨地說,感覺到懷裏那個身體一顫,他不容反抗地,用力地扳過那個身體,然後雙臂箍緊。去凝視那個人的眼睛。

他記得那雙眼裏永遠都是又深又冷古井無波,卻為什麼在此刻他似乎能看到裏麵埋藏的冰涼的無奈與傷心?

沈亦驊記得父皇說過,這是個影衛,從死人屍骨裏爬出來,連人都不是,哪裏會有心?

但是此刻,兩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他分明能夠感覺到那人的心跳。

沈亦驊慢慢把臉湊近去,直到鼻尖碰到鼻尖,略點了兩下,開始親吻那個人的淡色的嘴唇。起初是輕輕地一觸即離,力道漸漸加重,碾壓廝磨。

藍寧僵直著身體,他並不是處子,但多年未曾沾過□□,驟然而來那強勢而溫柔的掠奪讓他不知所措。任由沈亦驊貪婪吸取他的氣息,唇齒被柔軟的舌尖撬開,被不依不饒探取索求。

舌尖碰到舌尖的那一瞬,藍寧輕輕“啊”了一聲,手忍不住想要推拒。他的手本來正抵在沈亦驊的心口,微微一推之下感覺到胸腔裏的那顆心撲騰撲騰跳動,他手下就失了力氣。

他含糊不清地喚道:“五殿下……”想要轉頭避開,但是沈亦驊眼睛深深,裏麵露出癡迷而心碎的神色,藍寧感覺自己的心忽然軟成了一灣春水。

於是他依依歎息,放鬆身體,去回應那個吻。

從舌尖到牙齒到上齶,再回到舌尖,津液換取津液,氣息重疊氣息。

兩人的呼吸由輕到重,等到一吻結束,藍寧有些頭暈,身體微微一晃被沈亦驊扶住了,緊張道:“怎麼?”

藍寧搖頭道:“沒什麼。”他身體稍離開一些,臉上還帶著□□,木然沒有表情,但是眼中顯出波光粼粼,嘴唇也已經被噬咬得發紅濕潤。

沈亦驊舔了舔嘴唇,聲音有些沙啞,“藍寧,你身體……還好麼?”忽然麵前一暗,唇上被淺淺啄了一下,隻看到麵前的人微微勾起的唇角。

沈亦驊隻覺得,再燦爛的春光,也比不上眼前這一刻的旖旎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