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夜深了。”我的耳邊傳來花何的聲音,“您該休息了。”

我放下手中的筆,再看眼前,批閱過的奏折已是堆積如山,“我說過,不用叫我皇上。”

當我重回“澤蘭”的時候,我就宣告了天下,“澤蘭”與“紫苑”相並,但這帝位,我相讓於合歡,現在的我隻是暫代了帝王之位而已。

我知道民間是如何傳說的,說我是天生情種,為了深愛的男人,連江山帝位都可以不要,卻又心疼愛人,為他執掌帝王之印,將所有名垂青史的讚譽都留給了那個男人。

其實於我而言,帝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讓我守護著江山等他歸來的人。

距離一年的約定,還有最後一個月的時間了,可我忽然覺得,這一個月比之前的十一個月加起來,還要漫長的多。

每一日都過的如此緩慢,每一日我都要把他的身影從記憶中翻起無數次,幻想著與他重逢的場景,幻想著可能的對話。

我深深的懷疑,再過幾日下去,隻怕在我腦海中都要與那個人過完一生了。

“好吧。”花何歎了口氣,“皇上就快要回來了,為了他您也要保重下自己不是?”

為他保重,不僅是身體,還有心。

在他歸來的時候,告訴他我一切都很好,因為我知道我等來的,會是一個健康的人。

在快樂中等待,而不是在思念愁緒中數日子。

“也是。”我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那我出去玩玩。”

“啊……”花何看了眼外麵深沉的天色,“這麼晚了,您上哪?”

“‘百草堂’。”我想也不想地丟下一句話,就閃出了門外。

自從鳳衣與青籬隨我回來後,他們放下了一切朝堂事物,整日窩在“百草堂”中,就像兩個米蟲般,什麼也不管。

現在他們最大的樂趣,就是打架。

再加上曲忘憂、獨活、沈寒蒔,我的後院熱鬧的堪比菜市場,除了木槿會溫柔的看戲以外,他們五個是打的不亦樂乎,就連木訥的蜚零,也會被他們鬧的最後拖下場去打。

因為他們每次打的,都是我的床權。

誰贏了,誰上我的床!

可憐我的蜚零,就在這種條件下被帶壞了。

但是這樣的日子也好,沒有凡事讓他們去操心,隻有每日的快樂逍遙,身為妻子這是我最想給他們的。

打就打吧,每天那麼多精力也不能隻消耗在我一個人身上不是麼。

此刻對於良民來說是深夜,但是對於花天酒地的人來說,卻是良辰美景的時候。我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看著身邊匆匆奔向“百草堂”方向的人。

耳邊響起的,是銅錢銀兩叮當落入口袋的聲音。

“你知道嗎,‘百草堂’旁邊新開了一個小倌坊。”兩個人交談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由自主地追著她們的腳步,側耳聽著。

“新開的?叫啥?”

“‘千草堂’。”

我暈,這個名字擺明了和我打擂台不是,也不看看“百草堂”是誰開的,裏麵都是什麼人坐鎮,也敢和我打擂台,不出一個月你就給我關門大吉吧。

“哎喲,和‘百草堂’打擂台呢,公子能和‘百草堂’比?真是不自量力。”

這話我愛聽,滿心都是舒坦。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百草堂’裏的那幾個神秘公子固然是身姿一流,但老是不給看臉,弄的好沒趣,‘千草堂’裏新來了一位公子,據說百兩黃金給看一眼。”

“這麼貴,誰看啊?”不屑的聲音哼哼著。

“不知道了吧。”先前一人呸著,“有人就看過,看完以後大呼劃算,還要再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