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奧莉女士, 你這好看新鮮的枯樹枝是哪裏來的呀?”巨型獨角仙頂著它的大犄角,羨慕地詢問趴在一棵低矮枯樹上的正在曬悄悄曬太陽的一隻圓頭甲蟲,它的背殼散發著鮮亮的藍色, 映射著金屬的光澤, 仔細看會發現和溫室裏的那隻甲蟲是同一品種。
“這是甲納德先生送給我的,據說它又招募到了好些個園丁幫他種樹。這是它特意送來給我過冬用的。”甲蟲女士得意地說道,“他還承諾我說,等過了冬天, 就會有一批新鮮的盆栽提供給我們剛爬出產木的寶寶們, 讓她們有個幸福的童年。”
巨型獨角仙吮吸了一口樹脂道:“你真幸運呀, 能找到甲納德那麼好的甲蟲。不過你這幾天得小心一些, 那些啄木鳥又開始尋找食物過冬了。”
遠處, 森林相對的巨大草坪上, 玩家們都癱軟在草地上。就在剛剛,他們趕走了最後一批肆無忌憚的蝗蟲。
今天剛出溫室,“園丁”們都不約而同地注意到了有些發黃的枯草, 接著沒有多久,一大批蝗蟲從遠處趨勢而至。白天的兩個小時裏, 所有的園丁包括他們的助手都在幫忙驅趕蝗蟲, 以保護自己的盆栽免受變成食物。
終於在天暗下去前, 蝗蟲潮褪去了, 這也意味著冬天即將來臨了。
第一個走回到溫室門口的是91號高個子, 他推了一下玻璃門,沒有推動。
“怎麼了?連推門的力氣都沒了?”在他身後的96號大胡子問道。
經曆了三個季節, 除了杞安嘁和拾憶這一組,這個原本十位玩家的小遊戲裏,隻剩下有錢的91號和cp已經離開了很久的96號。
“門好像鎖住了, 不信你來推推看。”91號皺眉。
96號還真不信,用力一推,玻璃門紋絲不動。
杞安嘁透過厚重的玻璃看向溫室內,櫃台後沒有蟲影,但她毫不懷疑那隻甲蟲此刻就在那扇布簾後麵的房間內休息。
“它把門鎖了。”陸祁陳述道。
杞安嘁感受著一點點降下來的溫度道:“那隻甲蟲想讓我們在外麵過夜。”
96號用力敲擊了幾下玻璃門,這才把簾子後麵的甲蟲給喚了出來,它睡眼惺忪地走到溫室門口,卻沒有要開門的樣子。
“怎麼了怎麼了?”
在玩家們看來,它是明知故問。
“你把門鎖了!天要黑了,讓我們進去。”91號催促道。
“哎呀園丁們,我把鑰匙丟了,在找到前隻能委屈你們在外麵過夜了。”甲蟲一臉的“我在說謊但你們能拿我怎麼樣”的神情,裝模作樣地用自己的細肢在第二節節肢那處摸了摸,但那裏別說口袋,連個洞都沒有,“反正沒有兩天你們的植物就完全成熟了,這種關鍵時期要不就在外麵照顧一下?”
91號又砰砰砸了兩下玻璃:“外麵這麼冷,照顧個p,快放我進去。”
甲蟲充耳未聞,扭頭準備回去睡覺。冬天是蟲子們最需要睡眠的時節了。
“拾憶,你要把這裏炸了?”
這句話重新讓甲蟲回過了頭。
96號玩家有些驚訝地看著拾憶拿出了一個道具,然後黏在了溫室的一扇落地玻璃窗上。
“打開門,不然我讓你也在外麵過夜。”拾憶抬眸,聲音平靜地警告甲蟲。
甲蟲看向那隻黏在玻璃窗上的物體,眼珠子轉了一圈,咽了口口水,卻沒有動身:“你們這些園丁還想炸了我的溫室,這,這是不可能的!”
甲蟲既然這麼說了,玩家們也明白了,這種在外過夜的安排,也是這個小遊戲的一部分。
隻不過,那枚炸/彈還是炸開了。
巨響後,周圍的草地黑了一大塊,但玻璃窗連道劃痕都沒有。
“看吧!別白費勁了,還是等我找到鑰匙吧。”甲蟲心有餘悸地看了眼玻璃,顯然它剛才還是害怕了。
“看來是真的炸不壞。”拾憶沒理它,一臉有些傷腦筋地自言自語道。
其他玩家:“……”這就是道具多的任性嗎?
“你呀,還是老樣子地做事不計後果,萬一那甲蟲暴走了怎麼辦?”旁邊的女生埋怨了一句。
“我以前也經常在你麵前做類似的事情嗎?”拾憶反常地回問。
杞安嘁聽著這番奇怪的對話,一言未發,回頭走回自己的盆栽。
“開始降溫了。”她從挎包裏拿出一件事先塞入的輕便羽絨衣,套在了外麵,這才暖和了一些,看向身邊的陸祁,“你冷嗎?”
“我不冷。”陸祁抬眼看已經沉下去的天色,他的上衣輕薄,在吹起冷風的夜晚中胸膛筆挺,那對眼眸隨後慢慢地挪到杞安嘁的臉上,露出詢問的意味,“你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