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那兩隻副本怪物?”布蘭聽得直皺眉, “殺死怪物和治好王子的病有什麼聯係?”

杞安嘁看向窗外庭院中的胖子和瘦子,這兩人已經在籌備如何殺死夜晚的鷹獸獅身獸了。

“其實我之前做過類似的設想。夜晚是王子的內心世界或者夢世界,而副本怪物則是王子恐懼的投射。玩家隻要殺死對方陣營的怪物, 隻讓一種陣營的怪物占據王子的世界, 那麼他的病就會緩解,或者讓成功殺死怪物的玩家獲得其他線索。”杞安嘁向布蘭陳樹道,“但昨晚,我認為夜晚不是王子的內心世界那麼簡單, 很有可能殺死任意一隻怪物並不能獲得任何效果。”

杞安嘁沒有提起陸祁的事情, 而讓她發現夜晚世界不簡單的, 正是陸祁的存在。

如果那僅僅是王子的夢中世界, 那他不應該出現在那裏。

杞安嘁繼續道:“我否定殺死副本怪物作為通關過程的還有一種理由是, 你說過, 遊戲是公平的。”

“你是說,我們殺死那隻雙頭狼相比那兩位玩家殺死鷹獸獅身獸這種挑戰,對我們而言不公平?”布蘭若有所思地問道。但在遊戲裏, 每個人的能力不同,占優和不占優不是外表決定的。起碼在布蘭看來, 她在變成狼後的戰鬥力, 不比兩個成年男性要差。

“不是。”杞安嘁否定了她, “是對那兩個人不公平。”

布蘭滿臉問號了幾秒, 恍然大悟。她還記得杞安嘁告訴她, 她曾是幻想日的冠軍,這也就說明她的能力升級了, 難不成變成了什麼很不得了的能力?

杞安嘁看布蘭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錯了。

她之所以這麼說的原因不是認為她們倆比那兩個玩家在某些方麵占上風,而是那兩個玩家不可能殺死鷹獸獅身獸, 因為那可是陸祁……她深信他肯定不隻是五星副本怪物這種級別的。

而她們今日,要做的不是什麼研究如何殺死雙頭狼,而是調查兩個人,王妃和凱瑟琳。

布蘭聽後主動說,她可以去調查凱瑟琳的信息,小孩子的身份比較好打聽事情。

於是王妃這邊就由杞安嘁負責。

昨晚,杞安嘁讓那隻藍鸚鵡去王妃的窗外守著,果不其然在半夜,它聽到了王妃房間內的夢囈聲。同樣的事情,王子身上也出現過,隻不過在醫師那裏他更嚴重,還伴有抽搐。

她一直懷疑,王妃也有秘密,現在看來,她或許半夜也會出現在那個世界,而原因很有可能是——

杞安嘁轉過一道階梯,這裏的牆麵上都是波斯比家族的畫像,男性都是和王子類似的畫眉嘴凸眼睛和齜牙齒,而女性相對好許多,但從臉型和模樣上來看,還是能看出是一個家族的人。

她的視線落在兩張畫像上,第一張是波斯比王子和王妃的結婚畫像,而另一幅畫像裏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男生和王子很像,而女生華麗的裙裝和金發,能出現在這麵牆上就說明她身份的不平凡。

波斯比國王並沒有第二個孩子,那這個孩子或許就是現任的王妃。

杞安嘁問路過打掃衛生的女仆:“王子和王妃從小就生活在一起嗎?”

女仆沒有停下手裏的活,回答:“王子和王妃是表兄妹,他們自然從小就一起長大。”

表兄妹嗎?這個答案沒有出乎杞安嘁意料。

王子基因上的缺陷,這個家族不合適的近親繁育產生的,如果父輩是如此,那麼讓表兄妹成婚維係血脈的純淨也很正常。國王的短命,孩子的夭折和早逝,這個家族確實麵臨著詛咒,這是違背倫理的詛咒,是存在於基因血脈裏的詛咒。

——如果說王子會進入那個世界,那麼相似基因的王妃,也是可能的。

但是王妃卻把王子的行為也稱之為疾病,她在這兩個世界又分別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此時的庭院內,胖子和瘦子已經不在了,王妃正退著坐在輪椅上的王子,在庭院散步透氣。

光影打在王子相較昨日更加蒼白的臉上,他的目光渾濁,麵無表情,而王妃卻在和他說笑,就像是主人在推著自己最心愛的人偶。

而這個“主人”卻在此時忽然側過頭,衝著窗邊的杞安嘁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

“她為什麼要對你笑。”布蘭聽了杞安嘁的描述,感覺到背脊發寒。

“不知道,可能看到美的事物都會發自內心的笑吧。”

“……”布蘭瞬間不覺得哪裏可怕了。

她把她調查到的信息告訴了杞安嘁。

凱瑟琳是波斯比家族的一個女仆,這個女仆長期照顧王子的起居,直到兩周前,王妃因為女仆打碎了一個她最喜歡的瓷杯而勃然大怒,讓這個女仆滾出了城堡。

“凱瑟琳和王子的關係一直不一般,這一點其實城堡裏的很多仆人和侍從都有所耳聞,但是王妃親自下令,不能把這件事傳出去,不然就讓那個人人頭落地。”布蘭毫無情緒地將這番話講述出來,說到“人頭落地”時,她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那這個消息是怎麼傳到你這裏的?”杞安嘁好奇地問道。

布蘭轉而露出一個小女孩般陽光的微笑:“可能看到可愛的事物都會不由自主地展露心聲。”

杞安嘁笑出了聲,她怎麼好的不學,把這種話給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