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華會意的笑笑,吩咐一旁的侍從,道:“小晴,伺候大小姐更衣,我們這就退到客廳去!”
說罷拉著宮塵心就去了客廳,不一會功夫,麵色含羞的南宮裳不情不願的被小晴推了出來,新衣裳很合身,一連換了四五套,宮塵心隻覺得眼花繚亂了,她由衷的感歎:“姐姐真好看,穿什麼衣服都好看,花花綠綠的衣服也好看!”
木婉華並未搭話,自然是帶著欣賞的目光望著自己的女兒。
許是這午後的風有些涼,換完新衣裳,南宮裳輕咳了幾聲,小晴連忙拿來了藥香囊,南宮裳霎時好轉了許多。
宮塵心見了那粉色刺鴛鴦彩繡的香囊,甚是喜愛,從前並沒見姐姐拿出來過,便嚷著要瞧瞧,南宮裳卻退卻道:“有甚好看,明兒個我也給你繡一個,待你回門就送你好啦!”
“真的,謝謝姐姐!”
“塵心,你裳姐姐素來身體孱弱,你且不要打擾她罷,裳兒好好休息,我教工匠打了幾隻寶石簪子,明日一起給你送來!”
木婉華說罷就拉著宮塵心一起往外走,宮塵心裝作可憐巴巴的問道:“母後大人,我可有好看的簪子?”
“你何時戴過這些東西!”
宮塵心想想也是,不過好在她也不在乎這些,隻不過過過嘴癮罷了!
次日申時,在房中百無聊賴的宮塵心便被南宮尉的手下請走,宮塵心以為父王要帶她祭拜祖先,沒想到侍衛卻把她帶到了盛澤大殿的偏殿,南宮尉正襟危坐,細細品茶,見宮塵心到來,便笑道:“塵心,你明日便是仙界的人了,要恪守仙界的規矩,聽從夫君的教導,不可頑劣、不可頂撞夫家、不可惹是生非,可記清楚了?”
“父王的話,女兒謹記在心!”宮塵心笑著答道。
南宮尉點點頭,道:“日後怕你要建族立業,今日,父王賜你宮姓,宮塵心便是你的新名號!”
沒等宮塵心反問,她身後就傳來重四的聲音:“父王可是擔心他人非議我人族與仙界結下姻親,須將妹妹的姓氏改作他姓?”
“父王,為何不要我叫南宮塵心,女兒不懂!”宮塵心昨夜一夜未睡好,周身的一切都安好,可卻隱隱之中,有些許不同尋常的變化。昨夜裏重四親自去給她送鳳冠,平日裏總會在宮塵心那裏坐個一時半刻,每次都要玩心四起的宮塵心坐不住了攆他走才罷休,可昨夜裏,他表情有些凝重,眼裏似乎藏著心事,欲言又止的樣子也讓宮塵心捉摸不定。
“今日你不懂為父的苦心,他日便懂了——重四,你來這裏所為何事?”
“父王,孩兒——”
“我與塵心有事要談,你且退下吧,承兒這幾日忙著塵心大婚的事情,你也去幫幫忙吧,況且也要部署下明日的軍事布防,如此盛事,定會教魔族一眾垂涎三尺,不來搗亂一番,怎能對得起魔族的名號!”
“是,父王,孩兒領命,孩兒這就退去殿外,等塵心一起回去!”
“哎,塵心自有要事,況且大婚的事宜也要一一細細講給她聽,你這個調皮的妹妹可不能大意,你且去做父王吩咐的事便罷!”
“父王——”
“侍衛何在?”南宮尉板起臉,不悅的喚來侍衛,見那侍衛小跑進來,他便又和顏悅色道,“我珍藏百年的美酒何在,賜一杯與大公子,大公子責任重大,幹了這杯酒,便要肩負起保衛族人的重任,為父隻一個請求,你萬萬要保護族人不受塗炭之苦,你可答應?”
重四接了酒杯,一飲而盡,和著苦,和著無奈,和著流不出的淚水。
南宮尉回身道:“塵心,你這哥哥當真是寵你,罷了,咱們快點說,你且跟我走!”
說罷,南宮尉起身,側門打開,他指了指裏麵的小房道,“你去候著,我這就到!”
“好!”宮塵心忐忑不安的走了過去,誰知那裏卻是一處暗道,煙霧繚繞,順著甬道走進去,卻忽然開闊起來,隻見小房間的四個方位分別坐著四位仙風道骨的老者。有人進來,四位老者也並未理睬,隻凝坐閉眼默念著什麼。
宮塵心猜得到,這該是仙族的四位長老,但卻也猜不透竟是什麼緣由,這來做客的四位仙界長老,本該住在新修的迎仙閣。幾年前便已動工的輝煌別院,正是隻為明日的成親大典準備。如今四位長老卻在這裏,怕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這嫋嫋煙霧攪的宮塵心有些煩悶,待要回頭原路返回時,南宮尉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示意宮塵心坐在房子中間的木椅上,他臉色微愴,道:“心兒,你自小與裳兒感情深厚,明日你且嫁入仙界,為了裳兒,為父,但有一事相求!”
說罷,南宮尉頗有些為難,抱緊了拳頭,臉扭向一邊,歎了口氣。
“父王這是做什麼,折煞了孩兒,無論父王要心兒做何事,心兒絕不敢拒絕!”宮塵心立時跪到了地上:“心兒自小在父王的言傳身教中長大,莫說是為了姐姐,便是為了尋常百姓,心兒也萬死不辭!”
“父王知道心兒善良,也罷,我就直說吧,你且嫁了仙班,修仙之路便是平坦大道了,可是裳兒她——她卻難有你這樣的福氣,你姐妹倆自幼都體弱多病,你是體內有一物作祟,裳兒卻是缺一物作祟!”
“父王的意思,是要孩兒體內這一物,換到姐姐體內?”
“正是如此!”
宮塵心微微一笑:“這有何難,父王盡管取去!”
“如此說來,心兒可是自願?”南宮尉連忙上前問道。
宮塵心點點頭:“那自然是,就算要心兒死,隻要可以救姐姐脫離苦海,心兒做什麼都願意!”
南宮尉立刻拱手行禮,又向前拉起了宮塵心,慨然道:“實乃我人族與仙界之福啊,心兒,你且飲了這杯水酒,我與四位長老行法術之時,你卻也不會感到痛苦!”
宮塵心端起那杯有些濁色的水酒,一飲而盡,坐回椅子,頃刻就如睡著了一般,卻坐的板板正正,雖是像睡著了一樣,已是卻無比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