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漆黑的夜空中由於烏雲的遮蓋,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星光,哪怕如今是璀璨布滿整個天空,但因為那一層層厚重的雲做著障眼法,讓人看不清那奪目的閃耀。
山莊某處的庭院裏,到處一片昏暗,裏邊的房間都沒有點燃任何一根蠟燭,視線所及的地方都是黑沉沉的一片。
據偏側位置的一個房間裏,之前手臂受傷的風青兒已經基本恢複了過來了,坐在室外的大廳的椅子上,她一手的手肘撐在那桌子上,微微側著身子,清冷如冰山雪水的眸子愣愣地睜著,毫無焦距地看著黑暗的前方,似在沉思著什麼。
“來了就出來,別隻站著。”
忽而,風青兒嫣紅薄唇輕啟,視線的焦點沒有移動,衝著空蕩蕩的黑暗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來。
靜默了片刻,通向室內的內簾被掀起,緩緩的,從裏邊走出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身穿著黑衣的夜行衣,蒙著的臉上隻露出了一雙冷漠得看不出一絲一毫他心裏想法和情感的眸子來,直直地看著前方,目光沒有落在位置上的風青兒身上。
“她還是那樣嗎?”開口第一句,風青兒就和往常幾日一樣,向他了解關於蘇穎棠現在的情況。
“嗯,沒有限製,可以在天牢內外自由出入,那兩名看守的侍衛也待她如主子一般。”黑衣人微微彎身,非常恭敬地說道。
聞言,風青兒沉默不語,沒有回話,一雙空洞地直視著前方的眼中漸漸地被仇恨染指,放在桌子上的手不斷地緩緩收緊,指間關節發出了清脆的“咯吱”聲,讓人頓時毛骨悚然。
狠狠地盯著前方空無一物,視線落入黑暗之中,風青兒湧動的憤怒的內心不禁讓她咬牙切齒起來。
緊抿著嘴唇,她竭力地開口嫉恨地說道:“憑什麼……憑什麼!”
“砰!”
伴隨著她咬牙切齒的話語,便是風青兒那發自內心的憤怒地一錘,巨大的響聲響徹了整個房間。
桌子上的茶具都被震倒了,在她手邊的那盛滿了水的茶杯側倒了下來,溫涼的水灑在了她的衣袖上,將之浸濕了,但風青兒卻是無動於衷。
“啪啦!”
茶杯在桌麵上滾動了幾下,最終滾到了桌子邊緣,沒有任何阻力地,就做出了自由落地運動,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陶瓷碎裂的聲音,頃刻間,為這沉寂到充滿一股死亡氣息的房間裏增添了幾分人氣。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一直守在外邊的丫鬟忽然聽到那麼大的動靜,慌忙地就跑過來,可害怕貿然闖入會讓最近脾氣稀奇古怪的風青兒不滿,便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站在門口對著裏邊的大喊,確認風青兒是否還平安。
“滾!給我滾!”氣頭之上的風青兒將怒火發泄在了門外的丫鬟身上,她現在什麼虛偽關心的話都不要聽!
“是!”聽見風青兒那充滿了憤怒的話語,丫鬟差點兒就被嚇得摔倒在了地上了,連忙應了一聲,就轉身腳步加速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不一會兒,這裏又恢複了一片寧靜,房內隻剩下風青兒還有黑衣人的存在。
那黑衣人在麵對風青兒如此強盛的怒火,也還是表現出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態來,一雙蘊含著千年不化的冷漠的眼睛,還是直直地看著前方,視線終究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就好像看不見她這個人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她什麼事情都沒有?”已經三天了,按照風青兒所想的,蘇穎棠此時應該是遍體鱗傷,讓她大快人心才是的。
可是事實呢?事實卻是她在天牢裏過得比誰都自在!根本一點兒約束也沒有,更別說受什麼刑罰了!
“那狗皇帝還真是寵她啊!”因為怒火太盛,以至於令風青兒的理智也缺失了,想著反正這裏現在也沒有其他人,便這殺頭大罪的氣話給說了出來。
伴隨著這侮辱而足以招來殺身之禍的話語,風青兒的指間的關鍵更是“咯吱”作響,繼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真不知道,她那手指的骨頭是怎麼承受她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的。
“我等不及了,那狗皇帝不做決定,我來幫他做!你,現在給我去殺了她!”眯著一雙充滿陰狠的眸子,風青兒冷冷地對著身後的黑衣人吩咐道。
“是!”黑衣人雙手抱拳作揖,恭敬地彎身對著風青兒行了一個禮,幹淨利索地回應了一句,轉身從那敞開的窗戶縱身飛躍而出,朝著天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