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了望還遠在前方,此時在南宮瑾煜的眼中還是一條近乎地平線的圍牆的鎏巷,輕歎了一口氣,他開始回憶兒時的宮中,那時候的鎏巷,還沒有今日的強大。
這個無人管轄的地區,如今其實是每個國家爭相奪取和攻陷的地方,不為什麼,隻是因為這裏存在的危險因素太多,若是控製了,那就是給自身國家的軍隊增強實力,若是鎏巷裏的人執拗,那就摧毀,省得總是提心吊膽地害怕被流放道這裏的人什麼時候回來報複。
所以,鎏巷不是放任不管,而是目前來說,他們還不能去管,一旦惹怒了裏邊的人,後果不堪設想。
兒時的鎏巷還在萌芽中,當時對它的禁忌還沒有現在那麼嚴謹,連談論也不許。
“鎏巷是這十餘年間才壯大起來的,裏邊流放的都是罪大惡極的犯人,還有一些滿門抄家的家族裏的人,但是這片地方很荒蕪,寸草不生,當然,現在也是一樣。”話說到這兒,南宮瑾煜環顧了四周一圈,和當年站在邊界看的時候,沒什麼兩樣,隻是更多了幾分死沉的氣息。
“那他們怎麼活下來的?”跟隨著南宮瑾煜的目光把自己四周廣闊的視野掃視了一圈,一陣陰風飄過,灰沉沉的天籠罩整片郊外,厚重的雲層像是要壓下來一樣,蘇穎棠頓時身軀一怔,心中竟泛起了一絲的害怕。
莫不是肯定自己還活著,她還真的有種到了陰間的錯覺,平生第一次的害怕,竟然奉獻給了這個鎏巷?蘇穎棠在心中無奈地笑了,然而,輕微的恐懼之下,是莫大的興奮和激動,愈發地想要去見識見識,這鎏巷的真麵目。
“隻要你想活,你便有辦法。”南宮瑾煜冷漠的眼神目視前方,眼中含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希冀,緊緊地盯著鎏巷,似乎有什麼寄托在了那兒,但他很快就掩去了眼底泛起的這一抹情緒,收回視線,落到蘇穎棠的側臉上。
“但是具體他們怎麼活下來的,至今沒有人知道。隨著流放人數的不斷增多,鎏巷的規模越來越大,到了今日,已經成為了一座獨立的城市,隻是不被承認。它是所有罪惡與黑暗的聚集地,令人聞風喪膽,所以沒有人願意提及。”他把後續的話全數說了出來。
“那這鎏巷裏都有什麼?”不願提及?她倒是想知道得越多越好。
“風花雪月之地,賭坊,毒物交易,地下錢莊和地下黑市,這些你都能在鎏巷找到。”他一一地詳細為她解答。
“哇塞!看起來,好像是個適合作樂的好地方。”聽完南宮瑾煜的描述,蘇穎棠了然地點了點頭,最終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她可總算清楚什麼叫做紙醉金迷了,人性最陰暗的東西往往容易在玩樂,利益中體現出來,難怪,鎏巷會被令人聞風喪膽。
人一旦有了邪念,就容易走向罪惡,鎏巷裏的這些產業,固然讓人作樂尋歡,卻也成為了讓罪惡的念頭滋長的培養基。
“嗬!這隻是表麵。”蘇穎棠的結論讓南宮瑾煜冷笑了一聲,覺得她膚淺,並且從她的反應裏,他認為蘇穎棠之所以僅僅想到作樂這一方麵,想必也是個好吃懶做,貪圖享樂的人。
但隻不過是她沒有把自己內心的想法表達出來罷了!當然,南宮瑾煜怎麼想,蘇穎棠管不著,加之,她也不想管。
眨巴著大眼睛,蘇穎棠抬頭不解地看著南宮瑾煜,疑惑地問道:“難道還有更深層的東西?”語調非常尖銳,此時她內心的想法就是:多讓她八卦一點兒!
聞言,南宮瑾煜把頭轉回,繼續邁著往前的步子,不緩不急道:“鎏巷是個沒有王法的地方,你可以為所欲為,即便殺人放火,也沒有人說你什麼,在那裏,弱者就是奴隸,被欺負的一方,他們沒有真正的統治者,要非說誰在通知的話,那就是那些自私自利的強者。”
眯起一雙眼睛,南宮瑾煜的眼神忽然變得冰冷,好似在說這段話的時候,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記憶片段。
細心的蘇穎棠注意到了這一點兒,但沒有明問,僅僅是在心裏猜測,南宮瑾煜和鎏巷有過一段淵源,不然,他怎麼知道內部的這些東西?適才那些什麼尋歡作樂的地方,都是給世人看的,誰都知道。
然,她不管他有什麼過去,終究他們之間就隻是過客的關係,等到她體內毒藥一解,她就會開始著手幫他休妻的大業,還自己自由身,再去外邊見識這個世界,闖出一片天來。
因此,縱然蘇穎棠的內心裏有多麼想問,她終究還是壓抑住了這一份想要去窺探別人秘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