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落歡樓離開的慕容卿,身上的穿著隨意,懷裏還抱著個看起來臃腫的被褥,行走在屋簷之間,埋在被褥裏的蘇穎棠看不到外邊的場景,卻能清晰地聽到風吹過耳邊“呼嚕嚕”的聲音。
掙紮著從被子裏鑽出頭來,發絲淩亂的蘇穎棠在風中艱難地睜開眼睛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漆黑的一片隻有一輪明月高掛在空中。
望著用輕功行走著的慕容卿,蘇穎棠忽而心揪痛了一下,喉嚨似乎有什麼卡在了那裏,有股疼痛的感覺,連吞一口口水都覺得刺痛無比。
“慕容,你……為什麼要這樣……”他們不過是一個還算談得上的朋友罷了,他對自己那份男女之情,被她無情的拒絕掉了,蘇穎棠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放棄榮華富貴,放棄多年的兄弟之情,為了她這一個和她不過認識了三個月的女人出頭。
還說什麼背叛所有人,背叛全世界的大話,真是令蘇穎棠哭笑不得。
“我認為值得,我就會去做。”慕容卿目視前方,看著前邊的路移動著,沒有低頭看向懷中的她。
風蕭蕭地吹過,異常地寒冷,可蘇穎棠因為慕容卿這句異常暖心的話,而全身都變得暖暖的,並不感覺到有半分的寒冷。
“傻瓜……”哽咽著,蘇穎棠低垂眼眸,強忍著眼眶裏的淚水。
“對啊,我是傻瓜,遇見你就變成了徹徹底底地傻瓜了。”慕容卿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柔,像哄小孩子一樣地哄著她。
“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啊?”伸出白皙的手來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蘇穎棠振奮起來,從南宮瑾煜不信任自己的悲傷中醒過來,抬起頭來,一臉無奈地詢問慕容卿。
如今他們可是背負著奸夫淫婦的罪名啊!慕容卿當了吏部尚書之後賜的官邸是不能再回去了,南宮瑾煜還沒有正式休妻,原則上她還是楚成王妃,但發生這樣的事情,再回去已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不論是出嫁還是被休,蘇穎棠認為都沒有再回到丞相府的理由,出嫁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被休再加上和別人偷情,這可是莫大的恥辱,怎麼能夠又回去呢?這隻會給自己的父親添麻煩。
如此一來,蘇穎棠實在想不到他們到底要去哪兒,現在他們衣著淩亂,更準確地說,慕容卿身上就披著最裏頭的那一套衣服,而她,沒了裹在身上的被子,就整個全身赤裸了。
身無分文,又能逃到哪兒去?
經蘇穎棠這麼一提醒,從落歡樓出來,慕容卿隻想著帶懷裏的人兒離開,但是關於去哪兒這個問題,還真的沒有想過。
“慕容,你不會是……沒想過吧?”等了片刻卻遲遲沒有得到回複,蘇穎棠抬起頭來看向他,發現他竟然擺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這很明顯地在告訴她,他也不知道,卻不真切地開口問了一句。
“恭喜你,猜對了。”麵對如此嚴肅的問題,慕容卿竟然還有心思地以開玩笑的方式回答了她。
頓時,蘇穎棠的額上落下了三條黑線,嘴角微微抽搐著,臉上露出的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慕容……你能不能有個周詳的計劃?”輕歎息,蘇穎棠無力吐槽道。
“嗯,謹遵教誨,下次必定有個周詳的計劃。”一邊調侃地說著,慕容卿在黑暗中找到了一戶在野外生存的還亮著燈的農家,一邊施展輕功從頂上落了下來。
聞此,蘇穎棠除了無言以對,就隻剩下,無言以對了……
“我們穿成這樣我也沒辦法帶你走遠,這裏有戶農家,借套衣服再借住一晚,以後的事情,明天再打算,如何?”
停在了亮著燈的農家外邊,慕容卿抱著蘇穎棠,非常有耐心地向她提議並尋求她的意見。
眼珠子飛快地轉了一下,蘇穎棠也覺得這樣才是最好的,二話不說地點了點頭,應允了他的做法。
“那我們進去吧!”
領著蘇穎棠走向了農家,慕容卿用手去輕輕敲了敲門扉,貼近門口,向著門內輕喚了一句:“有人嗎?”
等了大概幾秒鍾的時間,回應他的卻隻是沉默。
“不會沒人吧?可這屋裏的燈不是亮著嗎?莫非是鬧鬼了?”一般的女子若是往這方麵想定然早已經被嚇得三魂不見七魄,可蘇穎棠談起這樣的猜測,眼中臉上除了興奮,就隻剩下興奮了。
“棠兒,你的反應,未免有些古怪了……”連慕容卿都有些許看不過眼,眉頭抽搐了幾下,非常含蓄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是嗎?”但蘇穎棠似乎沒有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女生和其他女生的不同點,反而對慕容卿這不知道從哪兒得出的結論感到疑惑。
“門沒鎖。”正當兩人忘乎所以地聊起來的時候,門內忽然傳來了聲音,當即就把兩人給嚇了一跳。
“反應這麼慢,不會是卡機了吧?”錯愕地看著緊閉的門,蘇穎棠幽幽地把自己的想法給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