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縱然南宮瑾煜一直勸著自己要冷靜,但是南宮翎還是無法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激動與緊張,想要快點兒見到南宮瑾煜口中所說的想要讓他見到的人。
“來人,去偏殿把在那兒的人喊過來。”南宮瑾煜打開門把門外遠處候著的人喊了過來,吩咐他把蘇穎棠還有落雪給喊過來。
不一會兒,蘇穎棠就牽著一個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不斷地觀察周圍的小女孩,長得十分水靈,渾身都有一股靈氣,就好像是一個靈動的小精靈。
受著蘇穎棠的牽引,落雪被帶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雖然她平時很是活潑好動,但是忽然來到一個自己不熟悉的空間,好在身邊有蘇穎棠的陪伴,才稍微安心些許。
躲在蘇穎棠的身後,落雪露出一個小腦袋來看了看前邊,發現是南宮瑾煜還有一個不知名的老伯伯坐在麵前,眼睛一直盯著她看,令她有些害怕惶恐,往蘇穎棠的身後又縮了縮,緊緊地抓著她的衣服。
從看到落雪的第一眼,南宮翎就覺得有一種似曾熟悉的感覺,她的那張臉,有當年晉王的影子,還有,眉宇間存留著沈玉清的氣息,不,應該說是沈玉琳的……想法幾乎呼之欲出,目光緊緊地鎖定在落雪的身上,全然沒有注意到落雪此刻用來躲在身後的人是誰。
“煜兒,告訴我,這是誰?”雖然心裏已經有了想法,但是南宮翎還是想要聽聽自己的兒子怎麼說。
在南宮翎提出問題的與此同時,落雪眨巴著好奇又害怕的眼睛,抬頭望向身前的蘇穎棠,弱弱地問道:“穎棠姐姐,那個老伯伯是誰,看起來好可怕。”
歲月是把尖銳的刻刀,將南宮翎的容貌削地棱角分明,隨著年歲的增長,威嚴不見,但是看起來卻真的很像是蘇穎棠小時候讀書的小學那個訓導主任,嚴肅而可怕,難怪會把小孩子給嚇到了。
然,當把注意力放在南宮瑾煜身上的南宮翎聽到落雪的這一聲呼喚,他才曉得此時站在他麵前的女子竟然是蘇穎棠,隻是剛才太過於關注從進門就怯怯懦懦的孩子,忽略了而已。
如今這麼一提起,南宮翎把視線緩緩地移開,投向了蘇穎棠的身上,隻一眼,就被她的容貌給震撼了。
錯愕的表情霎時爬上了南宮翎的麵容,他睜大著不敢置信的眼睛看著蘇穎棠,微張的嘴巴顫抖著,身體慢慢地站在,可以明顯地看到他的身體在發抖,不隻是因為激動還是驚訝。
“玉清……玉清……太像了!怎麼會這麼像……”
邁著蹣跚的步子繞到了案桌前,南宮翎嘴裏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走到了蘇穎棠的麵前,想要自己看清楚她的這張臉,實在是太像了,第一眼就認錯了,若不是心裏知道眼前這個是蘇穎棠,恐怕南宮翎沒辦法控製住自己,會撲上前去抱住她。
但克製了這麼多年,這點理智南宮翎還是有的,才沒有那麼衝動地出糗。
“皇上大叔,我……很像娘嗎?”雖然南宮翎的喃喃自語很得很小聲,但是靠得那麼近,蘇穎棠還是聽得到的。
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蘇穎棠對自己自己母親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或許在落雪一族的時候,拂塵還可以跟她說,可是自從來到京都之後的事情,拂塵也隻是知道一點兒不知道一點兒,根本不足以說清楚。
人有時候就是那麼奇怪的了,當你要告訴她一件事的時候,如果你分成三天告訴她,那她肯定心癢癢的。
尤其是像蘇穎棠這樣知一半不知一半,心裏更是不舒服,想要知道更多,所以聽到南宮翎的話,再想想之前拂塵所說的兩人之間複雜的關係,蘇穎棠就明白,很多事情,南宮翎肯定很清楚。
她的腦海裏沒有關於沈玉清模樣的任何畫麵,一切的想象都是來自於別人的描述。
如今聽到南宮翎說自己像自己的母親,蘇穎棠在像,自己這般傾城容貌,難道是繼承了沈玉清,不然,南宮翎也不會說,長得很像。
想著想著,蘇穎棠請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臉頰,柔滑細膩的觸感,令她不用看也可以知道,這是怎樣一張令人魂牽夢繞的容貌,不過能夠讓兩個男人迷戀,肯定不單單隻靠著這樣一張皮囊,從拂塵的話語裏,蘇穎棠也能感覺到,沈玉清是一個怎樣坦坦蕩蕩,大方單純的女人。
沒有心機,沒有算計,活在自己單純的世界裏,這樣的女人才會更加迷人。
“像,很像,朕剛才還以為,是玉清回來了……”話罷,在眼眶裏醞釀了許久的淚水終於還是落了下來,這便是所謂的老淚縱橫。
闊別那麼多年,南宮翎以為,自己這輩子也不能再見沈玉清一麵了。
今天蘇穎棠的確讓他眼前一亮,也了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心願,也不知道,蘇昊見到蘇穎棠的時候,是不是如同自己現在這般驚訝呢?
激動過後,南宮翎才想起了一個問題,之前的蘇穎棠,明明是一副醜陋的模樣,而且,當初他去看還在繈褓中的她的時候,就已然是以前初初見到她的模樣了,怎麼才離開了短短的時間,就煥然一新了呢?
“棠兒,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冷靜下來的南宮翎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奇怪所在,皺著眉頭端詳著蘇穎棠眼前這張毫無雜質的臉,不像是做了什麼偽裝。
倒是之前那張醜陋的臉,像是偽裝,如此順著想下去,南宮翎卻是想通又想不通,想通的是蘇穎棠一直偽裝起來了,並不似他看到的那樣,一如既往的醜陋,想不通的是,為什麼要偽裝,又是誰,給她做出的偽裝?
畢竟還在繈褓中的孩子,不可能是自己動手的啊!
“皇上大叔,一言難盡,我想,皇奶奶應該也比較清楚這件事。”聽說,當時出生的時候,蘇昊不放心,委托南宮翎照顧了自己幾日,那時候,似乎是太後要求照顧還是嬰兒的她的。
而且之前,沈玉清難產的時候,太後就守在了門外,等到裏邊傳來了孩子的哭聲,她便匆匆忙忙地率先進了去,不讓任何人涉足。
以太後的身份,即便大夫人想要做什麼手腳,礙於太後的麵子,肯定不敢輕舉妄動。
據說當時太後在裏邊逗留了許久,直到派人出來告知在外等候的人,沈玉清難產死了,才允許別人進來,而此時,蘇穎棠已然是一副醜陋的模樣,給人出自娘胎就是這副模樣的錯覺。
蘇穎棠有種直覺,太後一定知道些什麼,卻一直隱瞞著自己。
“母後?”南宮翎也疑惑了,這件事竟然還牽扯到了自己母親的身上,的確是太過震驚。
“不過皇上大叔,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說吧!以後,你就會清楚的,現在我和瑾煜想要和你說的,是關於落雪的事情。”雖然還想要探討一下自己身上的秘密的,但是事情分輕重緩急蘇穎棠還是清楚的,當務之急,必須先保證落雪的安全才是。
“落雪?是這個孩子?”聽到陌生的名字,南宮翎重新把目光放在了落雪的身上,這裏邊就隻有他們四個人,想必落雪就是這個孩子的名字。
“煜兒,這個孩子,和晉王有什麼關係?”想起南宮瑾煜還沒有說清楚落雪和晉王之間的關係,南宮翎轉頭看向身旁的三兒子,向他繼續詢問這個問題。
“她是晉王叔的孩子,具體的事情,兒臣一會兒跟父皇詳說,現在,希望父皇能夠恢複落雪郡主的身份,並且,把她安排到皇奶奶那裏住下,可以嗎?”事情太長,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說得清楚,南宮瑾煜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解釋,所以隻能急急忙忙地請求。
“這……朕盡快安排。”聽得一頭霧水的,蘇穎棠和南宮瑾煜才一回來,就一大堆的事情洶湧而來,把他搞得懵懵懂懂的,什麼也不清楚,此時南宮瑾煜又這麼突然地提出要求,南宮翎沒能及時反應過來,但怎麼說落雪也是晉王的遺腹子,不能夠虧待。
“皇上大叔,不能盡快,我們希望,是現在。”
時間緊迫,他們回來京都的消息那個人不可能不知,所以蘇穎棠要的答案不是盡快,而是現在,此刻,馬上。
“這麼緊迫?”聽到蘇穎棠的話,南宮翎的眉頭皺得更深,覺得這其中的事情肯定不簡單。
“皇上大叔,時間緊迫,保護落雪的安全為首,之後的事情,我們慢慢告訴你。”蘇穎棠點點頭,再次著重地告知了南宮翎一遍,讓他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看著南宮瑾煜還有蘇穎棠眼中的緊張並非是假,喊了人來,擬了奏折,讓自己的貼身太監當即就出去宣旨,昭告天下。
“朕也累了,你們把雪兒帶到母後那兒吧!”南宮翎靠在椅子上,抬起無力的手疲憊地揮了揮,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一切事情辦完以後,蘇穎棠向落雪介紹了南宮翎的身份,隨意地聊了聊,也算是比初見熟絡了許多。
落雪對於南宮翎的恐懼也因為他的和藹可親而消失,燦爛純真的笑容重新爬上了臉頰,當年未能幫晉王報仇,一直是南宮翎心頭的一個刺,成為噩夢纏了他多年,如今得知他竟還有孩子,心裏也寬慰了許多。
“那皇上大叔,我和雪兒先告退了,我帶她去皇奶奶那兒。”微微地行了行禮,蘇穎棠牽著落雪就準備退下去。
然而還沒踏出一步,落雪不知為何掙脫了她的手,頓時令蘇穎棠已經,眼睜睜地看著落雪跑到了閉眼假寐,滿臉疲憊的南宮翎麵前。
伸出小小的手,去握住南宮翎滄桑布滿皺紋的手。
忽而感受到受傷有一股溫暖從掌心傳來,南宮翎坐著的身子先是愣了一下,繼而緩緩地睜開疲憊不堪的眼睛,低下頭去,正好對上了落雪燦爛如陽的笑容,那雙不摻雜任何算計的純淨的眼睛與他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