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熏熏,雙頰泛著淡淡的桃紅,墨琉歌的雙眼迷離,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盯著身旁的人。
當她的麵容完全呈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東方域微微一怔,頓時化身成了一塊木頭定定地看著她,一動不動。
爾後發現自己這樣的行為太過魯莽,趕忙慌亂地收回了視線,學著她先前的模樣看著河麵。
“是不是我不夠漂亮,所以,連你也看不上我啊!”在酒精作用下,墨琉歌身體搖搖晃晃的,說的話也前言不搭後語。
“不,你很漂亮,很漂亮。”輕咳了兩聲,身邊的人目視前方,否認她的說法。
“那你為什麼不正眼看我?”墨琉歌淚眼朦朧,語氣裏盡是委屈。
“我怕冒犯了姑娘。姑娘你別哭啊!”慌張地轉過頭來,看到墨琉歌似乎要哭出來,他霎時手忙腳亂。
“那你說,我漂亮,還是那個蘇穎棠漂亮?”她的意識模糊,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過是個陌生人,自己竟然還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蘇穎棠?”聽到這個名字,身旁的人不禁疑惑了起來,不知道墨琉歌和蘇穎棠是個什麼關係,為什麼要問關於她的事情。
“快說!我漂亮還是漂亮!”看他磨磨蹭蹭的,又不開口說話,墨琉歌生氣了,一把抓住了他胸前的衣襟,用力地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麵前,和他麵對麵地,逼迫他快點兒回答自己的問題。
“你漂亮!當然你漂亮!”望著突然呈現在自己眼前的近在咫尺的清秀的臉頰,身旁的人艱難地吞了一口口水,幾乎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既然這樣,為什麼慕容卿連正眼都不看我,蘇穎棠都是三王妃了,他還對她念念不忘……”聽到了他的答案,墨琉歌並沒有如他所料的那樣表現出高興來,而是露出淡淡地愁容,自言自語。
“慕容……卿?”又聽到了一個意外的名字,他瞪大著眼睛看著墨琉歌,怎麼也沒料到,竟然會牽扯到那麼多的人。
“為什麼……是不是我不夠蘇穎棠漂亮,為什麼連好姐妹都要背叛我,為什麼……為什麼……”說著說著,墨琉歌兀自地哭了起來,曲起膝蓋,把臉埋在了膝蓋裏無聲地抽泣著。
看著她傷心的模樣,他怎麼也於心不忍,伸手將她輕輕地擁入懷裏,讓她能夠有個溫暖的懷抱。
處於傷心之中,又喝了酒,墨琉歌根本就不在意身旁的現在是誰,她也隻需要一個擁抱而已,彼時感受到一股溫暖傳達到了體內,讓她冰冷的心,忽而就暖了起來。
哭著哭著,她便累了,在他的懷裏沉沉地睡著了。
輕拍著她的後背,他仰頭望天,輕歎息,緩緩道:“是不是我來得太遲了?如果知道你在這兒,我就應該早點兒來的……”嘴裏喃喃自語著,眼中泛濫著愧疚和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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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你說什麼!你……你真是糊塗!”
一聲拍桌,大夫人應聲而已,怒瞪著蘇紫寒,似在願她不聽話,竟然自作主張。
“娘!我不管,我已經這麼做了!而且他也答應了!你讓女兒怎麼反悔!”蘇紫寒委屈地嘟著嘴巴,米已成炊,她就算是想反悔也不行了。
像南宮瑾煜這麼聰明的人,恐怕早就猜到了是她在茶裏做的手腳才會有後來“抓奸在床”的那一幕。
他對自己始終是冷冰冰的,但蘇紫寒也始終相信,自己隻要進了王府,把蘇穎棠除掉,他總會注意到自己的。
“你啊!真是糊塗!你……你可是有孩子的啊!你這樣,要是讓人發現了,要怎麼辦啊?蘇穎棠彼時不同往日了,你若是讓她發現了什麼……”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給她任何機會的!”猛然地搖頭,蘇紫寒在極力地否認著,非常肯定地說道。
大夫人憂心忡忡地看著這個魯莽的女兒,心裏很是擔心,如果不按計劃走,那這個孩子,不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嗎?
縱然她再三叮囑,可她應該知道,蘇紫寒的性子,認定的事情很難變,況且讓一向被自己看不起的蘇穎棠奪去了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王妃之位,她這隻是不甘心。
“寒兒,聽娘一句,大王爺那邊已經在安排回京了,到時候,南宮瑾煜,蘇穎棠,一概都不能活,你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大夫人摸著她的手背,語重心長地回答道。
“你說什麼?回京?怎麼回京?”南宮皓軒不是被判了永世不能回京嗎?怎麼現在卻說在安排了?蘇紫寒想不明白。
皺著眉頭沉思了片刻,蘇紫寒才想起了一種可能,如果想要安然無恙地回來,那就隻有一條路,弑父,殺弟!
“不可以!娘!你這是害我!害我懂不懂!一旦失敗,那可是殺頭的大罪!誅九族的啊!你不能這樣!”忽然想通了的蘇紫寒猛然站起身來,抓住大夫人的手,勸她停手,這是害了她,而不是幫她!
再說了,她也一再說明了,南宮皓軒對自己,冷漠之餘更加暴力,根本就不是愛她的表現。
她也相信,以他的野心,不會真正地愛她。
“不會的!萬無一失,一定會萬無一失!”大夫人比蘇紫寒更加激動,她們兩母女都一無所有了,這一次是最後的一次機會。
“娘!你別管我了!我不會再嫁給南宮皓軒的,這個孩子,我會善用,生不生得下來,看命!你不是讓我去接近蘇穎棠嗎?她比預期更早嫁進了王府,我不去王府,怎麼接近她?娘,給我一次機會,最後一次!”她要抓住最後一次的機會,成為南宮瑾煜身邊的女人,趙宜荷已經垮了,她不能輸。
“寒兒……”說到了此時此刻,大夫人已經深知,自己沒辦法再勸說心意已定的蘇紫寒了。
“罷了罷了!你愛如何就如何吧!”扶著桌子,大夫人被氣得不輕,最終妥協了下來。
“娘,相信女兒。”蘇紫寒扶著她坐下,向她保證。
這會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機會,是她拚命爭取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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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凜冽,烏雲滿天,圓月朦朧,星光稀疏,這個夜晚看起來頗為慘淡了些許。
南宮瑾煜安置好蘇穎棠,等待她熟睡以後,便出了門,使出輕功跳躍起來,飛身走到了附近的一座府邸的屋頂上,那裏已經坐著兩個熟悉的人影。
“果然家有嬌妻啊!這麼慢,是為了照顧三王妃嗎?”
“棠兒身體可還好?”
當南宮瑾煜腳步落實的時候,兩人都異口同聲地開口詢問起來。
“你們,是牢房裏的逼供員嗎?一人一句,我隻有一張嘴,怎麼回答?”無奈地笑著坐下,對於這兩個許久未見的朋友,表示很無語。
“那是啊!成親這麼大的事情,都沒請我們,真的有些傷心。”單廷璿調侃道。
“廷璿,說笑了,哪好意思大好遠讓你過來呢?等一切事情都辦妥了,再去你那兒,一起賀賀有何妨?”南宮瑾煜笑語。
“也好啊!很久都沒過去了,廷璿,也不知道,你那兒變成什麼樣了。”慕容卿眯著含笑的眼睛看著他們倆,把話接了下去。
“好啊!沒問題,到時候,可別放我鴿子就好了。”單廷璿拍了拍兩人的肩膀,仰麵大笑地說道。
“當然!”南宮瑾煜更是一口答應了。
“來!那麼久沒見,今晚怎麼也該不醉不歸!”舉起早已準備好的酒壺遞給了身旁的兩個人,慕容卿衝著天空大吼。
“好!”兩人欣然答應,爽快地接過他遞過來的酒壺,繼而三人同時舉高,仰頭一飲而盡,今晚已經做好了暢聊的準備了。
喝完半壺,三人都把酒壺放了下來,都是見過大場麵,經曆過很多的人,酒量都是杠杠的人,可以稱得上千杯不醉。
“對了,廷璿,慕容,你們兩邊的情況,怎麼樣?”短暫的相聚完,喝完酒,南宮瑾煜就轉進了一個嚴肅的話題。
“輕舞來報,南宮皓軒似乎有人幫忙,現在正在籌備回京的事情了。”慕容卿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也跟著變得嚴肅認真了起來。
離開的這些日子他都隱姓埋名地埋伏在了南宮皓軒所在的地方的附近,觀察著南宮皓軒的一動一靜。
其實跟在南宮皓軒身邊所謂的不離不棄的淩輕舞側妃,是慕容卿一直秘密地訓練的一個臥底。
“慕容,你也藏得真夠深的……”單廷璿微微一笑,話語裏似乎別有深意。
“是挺深的,連我也不知道,原來落歡樓裏的那個頭牌舞女,竟然是他的手下。”南宮瑾煜未名其中的深意,隻是對一向忠厚老實的慕容卿竟會這麼計算,藏得這麼嚴實。
“我隻是未雨綢繆。”和南宮瑾煜多年,慕容卿多多少少看出了他身邊人的心思,以南宮皓軒最為動作大,所以他才會不上報,先行動。
“也罷!總算,是一顆好用的棋子。”南宮瑾煜不以為然,並沒有怪罪慕容卿的意思。
“他已經行動了,你打算怎麼樣?”或許再過一兩個月,南宮皓軒估計就會在京都周圍埋伏,選在黎明進宮。
恐怕,京都又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了。
“怎麼辦?靜觀其變吧!廷璿,你那邊準備好沒有?”南宮瑾煜不緊不慢,聽到這個消息,也沒有多麼地關注,隻是覺得,慢慢來便是了。
“隨時聽候吩咐,我的人已經在三百裏外的各個小鎮上等著了,等你們暮雨的人發號施令,就一同聚集到這兒。”單廷璿把自己的安排部署全都一一道來。
“行!我們就慢慢等吧!朝會還有兩天,這些天又會有別的事情,得先回去了!”南宮瑾煜起身,和兩人道別了一聲,便轉身離去。
“還不到兩個月,你說,幕後的那個人,會行動嗎?”之前南宮瑾煜把霂妃以及落雪的事情都告知給了慕容卿聽,而慕容,則轉告給了單廷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