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動,要什麼和我說就好了,我給你拿就好,棠兒說過了,你現在最需要的,是休息。”看她想要自己起來,慕容卿緊張地上前去輕輕地壓住她的肩膀,讓她安心躺著,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
依舊維持著一副呆呆的表情,南宮清橘好似不大確定自己現在所看到的人是慕容卿,甚至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因此隻一言不發地看著他,沒有理會慕容卿剛才所說的話。
“清橘?能聽到我說話嗎?”見她除了一雙眼睛在動,嘴巴緊抿,隻會癡癡地看著他,一句話也不說,除了會“額額唔唔”之外,從她口中沒有聽到其他的字眼。
由此,慕容卿以為她是出了什麼問題,眉頭聽到他所說的話。
然,下一刻,南宮清橘則是搖了搖頭,緊接著默默無聲地伸出手來,輕撫著他的臉頰,當薄涼的掌心接觸到他溫熱的肌膚之時,南宮清橘才真正地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是夢。
當真實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南宮清橘的淚水就抑製不住地從眼眶裏滑落了下來,一滴接著一滴,無法停止,就好像要把自己體內的水分給全部流出體外。
“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當溫熱的淚水打落在她手背上的時候,慕容卿渾身一怔,呆愣地看著淚流滿麵的她,心裏頓時很慌,一邊用手溫柔地為她拂去淚水,一邊詢問著她。
艱難地搖了搖頭,南宮清橘用哽咽沙啞的聲音說道:“不是,我以為……我在做夢。”
在她昏迷的前一刻,她腦海一直想著的,就是慕容卿。
從他那天告訴她會幫助自己離開皇宮的時候,她的腦子裏,心裏,裝著的就全是他,期盼著他來找自己的日子越來越近。
卻不料,發現了自己的母親如妃所做的事情,一句勸阻,換來的則是無情的傷害,還因為這一件事,差點兒丟了性命……
“沒事了,有我在,我就在這兒。”心疼地為她拭去淚水,慕容卿站起身來微微俯身下去,輕輕地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裏。
每一個小動作幾乎都是小心翼翼的,因為他害怕力氣過大,或者一個不小心,就會對她造成第二次傷害。
“嗯……”在他懷裏點點頭,南宮清橘用盡全身的力氣回抱著他,他身上清新的氣息席卷了鼻尖,讓她感到無比地安心。
眼前一黑的那一刻,她真的以為,不會再有看見慕容卿的一天裏,也不會再能看到這個世界的藍天。
一睜眼,窗外陰沉的天,冬陽撥開了薄霧,從雲後探出了頭來,對著白雪皚皚的大地,散發著溫和的光芒,溫暖人心。
看著那一抹冬陽,南宮清橘覺得自己獲得了再一次生命。
不知道過了許久,她才停止了哭泣,緩緩地從慕容卿的懷裏退出來,躺回了長桌上。
眨巴著漆黑的大眼睛,好奇的南宮清橘轉動著自己的眼珠子,觀察著在自己身上布滿的各種奇怪的東西,都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我身上的,這些都是什麼?”懷著疑問,她把視線移到了陪在身邊的慕容卿的身上。
一直擔心著她的身體狀況的慕容卿,從未去關注過這些問題,隻是一心把蘇穎棠交代的給記住便好了,根本沒有在意那些出現在南宮清橘身上奇奇怪怪的東西是什麼,看起來,有點兒像是維持她生命的工具。
至於是什麼工具……慕容卿沒辦法說清楚,因為即便是走過大江南北的他,也仍然未見識過這樣的東西。
搖搖頭,慕容卿和南宮清橘一樣地疑惑。
“那我們現在在哪兒?”不過即使不知道也沒關係,這些都不是重點,南宮清橘應該關心的,是她現在身在何處。
醒來之前的記憶,她就隻停留在了勸阻如妃住手的畫麵上,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南宮清橘是一片空白。
聞言,慕容卿緊抿嘴唇,沒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猶豫不決了半會兒,在心裏權衡利弊之後選擇做出答複。
畢竟,那是涉及到她最親近的人,慕容卿不清楚說出來會不會傷害到她,令她傷心了。
大病初愈,實在不適宜情緒太過地激動。
看出他表情和眼神中的猶豫,好似有什麼難言之隱,縱然南宮清橘看起來大大咧咧,笨笨傻傻的,但那些都不過是表麵,人情世故,察言觀色這種事情,她還是懂得。
聽了她的問題就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南宮清橘深知,真相不會是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