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瞬間進入了安靜之中,隱約地隻能夠聽到墨奕塵自己的呼吸聲,窗外的明月皎潔,高掛在漆黑的天際,不見任何星光,就似他此時此刻深邃的眼眸一般。

眯起迸發著危險光芒的雙眼,墨奕塵緊緊地盯著昏暗的前方,薄涼的唇不停地顫抖著,似準備要爆發一樣。

他搭在桌子上的手緩緩的握成拳頭,即便麵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然而他的這個動作卻已然出賣了他。

“叩叩”!

正當他準備爆發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令他猛然將視線集聚在了那緊閉的門上。

誰如此不識相在這個時候來打擾自己?本想好好靜一靜的墨奕塵,滿腔的怒火還未得到發泄,就迎來了新的不滿。

隱忍著心中即將爆發的火焰,墨奕塵冷漠的視線落在門口,愣愣地開口道:“進來。”

猶似融化的冰山上流落下來的水一般的冰涼透徹,不禁讓那在門外敲擊的人打了一個寒顫。

沉默了片刻,雖然墨奕塵的聲音的確令人產生了退卻的意思,但她仍然鼓起了勇氣推開那道緊閉的門,走了進來。

抬頭,對上的是墨奕塵那雙冷漠如霜的眼睛,一時間禁不住地微微發抖,原本想要邁開的步子,如何也邁不開來。

“有事?”墨奕塵毫無表情地看著她,用質問而略帶不滿的語氣問道,幹淨利落,不帶任何的情緒。

“我……”麵對如此冰冷的他,沐慈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她為了他舍棄了所有,妄想換來長久的陪伴以獲得真心。

殊不知,他依然是那個以自我為中心的人,始終看不到她的付出。

思此,她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低垂眼眸,一言不發,垂在身側的雙手忽然緊握成了拳頭,尖銳的指甲深深地嵌入了自己的皮肉之中,指間流落出了鮮紅,她卻感覺不到疼痛。

這一刻,仇恨與不甘的思緒充滿了她的心頭,可她卻無處發泄。

見她久久沒有動作,墨奕塵顯得不耐煩,原本無表情的麵孔上,忽而眉頭緊蹙,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是極度的不滿。

“如果沒事,就從我的視線裏滾出去!”最討厭別人拖拖拉拉的墨奕塵,尤其是此刻最不能忍受沐慈這樣的結結巴巴。

已經算是用最為客氣的態度令她離開的了,卻不知沐慈竟不知哪條神經搭錯了,竟不怕死地開口反去質問墨奕塵。

“你的心裏除了那個蘇穎棠,你的事業,你的尊嚴,你還關心過什麼?”眼眸低垂著,宛若蝶翼的長睫毛擋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然而從她咬牙切齒的語氣中,便不難讀出她的心思。

可墨奕塵沒有這麼多的精力去揣摩她怎麼想,更不想摸清楚她現在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是怎麼想的,他隻知道,他現在需要一個人冷靜,好好想對策去對付蘇穎棠和南宮瑾煜。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無視掉沐慈的問題,墨奕塵眯起雙眼,怒視著她,以此來給她一個警告。

“你真的沒有心嗎?”感受到身邊縈繞著一股冰冷蝕骨的氣息,沐慈清楚,他現在很生氣,但她卻怎麼也不肯放棄,既然都來到了這種地步了。

“來人!把她給我帶出去!”忍耐力達到了最大限度的墨奕塵,此時已然是麵目猙獰,不想和她多廢話,直接一聲令下,命人把她給攆出去。

在命令下達了之後的下一刻,沐慈的身後就出現了兩名大漢。

麵對墨奕塵如此的態度,沐慈緊握成拳的雙手,緩緩地放鬆了下來,口唇微微地顫抖著,臉色發白,但很快地就恢複如常。

因為始終低著頭,加上房間黑暗,沒有人注意到沐慈臉色的變化。

身後的兩名大漢上前,一左一右地站在了沐慈的身邊,抓住了她的手臂,卻在準備把她拉出去的上一秒,她卻奮力地掙脫了,轉過頭去用凜冽地眼神瞪了兩名大漢一眼,隨即說道:“不勞大駕,我自己會走。”

話罷,轉身毫不留戀地就邁開步子離開了房間,但在準備離開的那一刻,卻忽然又轉了回來,對著屋內的墨奕塵說道:“你贏不了他們。”

還未等墨奕塵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的時候,抬頭望去,門外早已經是空無一人。

走在明月之下,柔和的光打落在了沐慈的身上,微微仰頭看去,她的眼中寫滿了無法解讀的憂傷。

這一刻,她其實並不比當初聽到墨奕塵不喜歡自己,甚至在鎏巷時聽到的那些話如此地傷心,反而,思念的感覺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