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顯揚沉默許久,拉下她的手,眼眸透著無盡的悲傷的,許久才道:“心心,你去看看義父吧,他怕是,熬不過今晚了……”
蔣可瑩呼吸一窒,胸口的悶痛瞬間擴散開來蔓延四肢,“你說謊!”她嘶吼著拍打著他的胸口:“你說謊!我昨天,昨天看義父還好好的,才半天,半天而已……不可能!”
梁顯揚抱著崩潰的蔣可瑩,眼角的淚水滑落,卻不知道如何解釋,他到現在還記得,他接到消息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阮籍文暈倒在地上,手上還握著韋雲豪和個蔣可瑩親密如斯的照片……
若是蔣可瑩知道了,一定接受不了……他想起三年前,她自殺的那一幕,不,他已經失去一個親人了,不能再失去她……
……
梁顯揚攙著蔣可瑩走進阮錦文的病房,蔣可瑩看著床上渾身插滿機器的人,捂著嘴哭的不不能自已……
她上前握住阮錦文的手,這一次不再是之前溫暖的溫度,而是冰冷的,她不停的搓著他的手背:“外公,外公,我是心心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蔣可瑩淚如雨下,哽咽的握著阮錦文的手懇求著:“外公,不要,不要丟下我,求求你了,外公,不要……”
奈何不管蔣可瑩如何懇求,病床上的人都沒有一絲反應……
空曠的病房內,慘白的燈,牆上的倒映著頹廢的人影……蔣可瑩眼神緊緊盯著心跳檢測儀,生怕一眨眼,那微弱的起伏線條會歸於平靜……
顧正跟林芳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病房內替頹廢的兩人,林芳瞬間紅了眼眶,瞬間站立不住,顧正連忙扶住她,兩人在阮家操持了一輩子,怎麼也沒想到會碰見今天這樣的局麵……
蔣可瑩哭的不能自已,梁顯揚到底先冷靜下來,扶著她起身,“有什麼話跟你外公好好說說,你是他在這世上唯一放不下的人,好好寬慰他,也讓他……走的蔣可瑩……”
蔣可瑩緊緊握著阮錦文冰涼的手,她怎麼也沒想到,僅僅半天,就成了她跟這世上唯一的血脈親人訣別的時候……
“舅舅,你告訴我,為什麼會這樣!”蔣可瑩扯著梁顯揚的衣袖懇求道:“你告訴我,為什麼會是這樣!外公昨天明明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一病不起了!”
“你先冷靜點,”梁顯揚扶著她的肩膀安慰道:“義父年紀大了,況且這個病來勢洶洶……也是情有可原……”
饒是梁顯揚如何安慰她,她也沒辦法接受……她拉著阮錦文的手不肯放開,生怕一鬆手,等待她的就是天人永別……
林芳在一邊看的心酸,她想上去勸可是又不忍心,在這最後的時刻,她怎麼忍心分開他們祖孫……
一夜很快過去,蔣可瑩撐著哭腫了的眼睛不肯合眼,林芳提著飯盒走到她身旁哄道:“小姐,先吃點東西吧。”
蔣可瑩依舊緊盯著阮錦文,搖搖頭。
梁顯揚拿過林芳手裏的飯盒,嚴厲道:“必須吃,不然義父萬一醒了,你還要不要照顧他了?你難道想讓他看著你憔悴不堪的樣子嗎?”
蔣可瑩無奈,隻能拿起飯盒……梁顯揚卻是一口都吃不下,他走出病房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驀地想起一個人,他剛回來B市沒幾天,說不定能幫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