鴿子迷茫地看著這個龐然大物,雖然經常看見這個東西,但是它還是不明白這個存在的意義。
此刻,莫離也在看著這些鴿子,隻是和鴿子不同的是,現在的她對即將麵對的事情充滿了迷茫,不知道為什麼兩個小人在打架。
其中的一個揪著另一個的耳朵在說,“難道你已經忘了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嗎?”而另一個則是委屈巴巴,但是可以看得出來的是,她的眼裏充滿了渴望,可是卻被掩飾起來了。
十年一夢,莫離已經忘了她是個A市人,還以為自己是個純粹的英國人了。
這十年,時間過於漫長,讓她已經忘了她是為什麼要去英國的了。
光影模糊,花影翩躚。
好像是在看別人的故事一樣,那一切看得都不是很真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莫離隻覺得這其中的主人公很是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終究是想不起來了。
大抵年少都會有的輕狂,男孩子對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許下“定不負相思意”的諾言,可是去不知道李白曾言“古來得意不相負,隻今惟見青陵台。”
就算是膾炙人口的司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最後的結局,也是差點變成了“相如作賦得黃金,丈夫好新多異心。一朝將聘茂陵女,文君因贈白頭吟。”終是相如回頭是岸,可是中間的插曲也是不那麼美好的。
莫離很想和他們說,“不要白日做夢了,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愛情了,年少的愛戀都是沒有物質基礎的,這也是日後容易動搖的原因。”其實,讓從來都是耀眼的明珠的莫離說出這句話實屬不易。
這十年,看上去不是很長,但是對於莫離來說,卻像是過完了一生。
以前的她,幾乎是在哪方麵都不曾被短缺過,這些都得益於自己的父母。最後,諷刺的是,為了保住自己,他們直接犧牲了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而且這一切做的是毫不猶豫。
到了陌生的環境,莫離是徹夜難眠,最痛的就是被心愛的竹馬這樣舍棄吧。準確的是,是她自以為是的“竹馬”,或許,在他心裏,她什麼也不是。
朦朧中,莫離好像看見了那張讓她又愛又怕的麵龐。他依舊是那樣的俊美,即使是女孩子,也會羨慕他吧。一張臉上,如同鬼斧神工般的作品。
白皙的讓人分不清這是雪還是麵色,清秀的麵容很舒適,這樣的容顏最適合溫和的人,微微一笑的時候,空氣中都彌漫著暖意。可是,偏偏讓人懊惱的是,這人不是喜歡笑,總是冷著一張臉,讓人以為事欠了他錢。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張臉,讓莫離是又愛又恨,要是重來一次,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再次遇見他,可是如果是十年前那個被一直嗬護著長大的她,一定會甜甜地說,“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見了我的竹馬了。”
那個時候,莫離最喜歡的就是說這句話了,可是多年以後回想起來,她才覺得自己究竟是有多傻,這些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在黎安樹的眼裏,她的存在就是讓他困擾的吧,又怎麼會真心喜歡她呢。
都是,她太傻、太年輕,也是她太單純了,不然怎麼會被人逼到那種地步,還會心甘情願地聽從他的安排呢。
漫天都是血,到處都是流淌著的血,蜿蜒著向莫離來。
莫離呆呆地不知道怎麼辦,她分明看見了這血裏都是元流觴得意的笑臉。
一向都是乖乖女的莫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當成嫌疑犯,這個送她進去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親愛的竹馬,黎安樹。
那段時間,她一直都是呆呆地,想的都是黎安樹抱著渾身是血的元流觴的離開的場景。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她,好像她的存在都是她自己虛構出來的。
可是,就連她的父母都前來逼問她,為什麼要對元流觴下手?
是啊,為什麼呢?莫離有些自嘲,這些都是陪伴著她長大的人,可是沒有人問一問她,是不是安好?在這樣的情況下會不會害怕?一個個都是帶著憤怒的眼神,好像她就是那個罪魁禍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