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血族嗎?”
“不是。”她摘下眼鏡,讓言輕看到自己渾濁的雙眼,“我隻是一個被時間禁錮的老人而已。”
“您可一點都不普通。”他生氣道,“那是血族的親王,您難道不知道嗎?”
“您和血族的親王私交甚篤,那麼是不是說明您在漠視學校發生的一切,仍由那些血族胡來?”
克麗絲太太看得出他十分生氣,於是等他稍微冷靜下來,才慢慢開口:
“這可不像你,尤利卡,不要被自己的雙眼蒙蔽了。”
老太太悠悠的聲音讓尤利卡回過神來,他意識到剛剛自己居然因為一時的情緒指責了自己的老師。
“和血族有私交就要否定我的人品嗎?”她依舊不急不慢,以一個長輩的語氣,引導學生走出魔障:“這樣不對,你同樣與親王有私交,你認為有人能指責你的人品嗎?”
“就連我也不能指責你,畢竟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愛護同學。”
尤利卡安靜下來,眼睛裏也逐漸恢複了神采。
“抱歉,老師……”
克麗絲太太卻向後靠在椅子上,兩手交疊放在身前,以一個閑適的姿勢,對他說:“你去吧。”
言輕說:“您也這麼勸我?”
克麗絲太太不為所動:“馬車已經在門外了。”
言輕:“其他學生呢?”
“我會讓他們在宿舍一直寫檢討。”她冷硬道,“他們不會有其他精力鬧騰。”
“而且我們也做不到什麼。”
“不是的。”言輕說,“血族在曆史上的痕跡寥寥無幾,他們和人類進水不犯河水嗎?不,是我們會拯救自己,才能讓我們一直處於上風,我還是更加相信,求助於教會比求助屬於異類的血族有用。”
說完,他對克麗絲太太鞠一躬,也不打算繼續留下。
克麗絲太太卻被他一番說辭說動了,神色幾度變換,背脊離開椅子想挽留他。
“等一……”
辦公室的門已經在言輕身後關上了,克麗絲太太才扶了扶眼鏡,恍然大悟,她剛剛忘記上鎖了。
言輕動作還是比較快的,但是他離開辦公區域的時候,依舊被一輛馬車堵住。
駕車的是萊恩斯親王的管家,同樣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言輕這時候思緒還打岔了,覺得克麗絲太太和管家兩人的作風相似地像一對夫妻。
“可以多給我一點時間嗎?”他站定,試圖請求能有回宿舍的時間。
管家卻淡笑著和他說:“我無權攔住您。”
言輕將信將疑地繞開,果然沒有攔著自己,但是馬車也像幽靈一樣一直跟著。
而且這麼大一個物件跟在身後,學校內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
等到了宿舍樓下,他已經很難看見人了,所有人都安分地呆在宿舍樓內。他回頭看了一眼,管家依舊老神在在地坐在馬車上,停在宿舍門口。
一路上樓,學生也不全把自己關在房間內,聚會廳和一些公共場所都有學生。他走到三樓發現鄰居愛德華的門緊閉著,自己的門卻開了。
他了然地以為是那幾個朋友又來找自己,畢竟自己從不關門。於是也沒什麼防備地走了進去,還跟裏麵的人打了聲招呼。
“是我。”
萊恩斯站在窗台旁,手裏翻閱著書架上厚重的教義書籍,見他開門後,回過頭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