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血族是否存在已經不可考,甚至不知道祂究竟是動物還是人形,也許最開始祂隻是一滴特殊的血液、一段詭譎的詛咒、或者一隻死而複生的蝙蝠,第一批接觸到祂的幾個人類變成了二代血族。二代血族間為了保持力量的純粹,開始自相殘殺,最後先後陷入沉睡。
隻有一位二代血族度過了久遠的曆史,清醒活到了今天。
如果傳言是真的,那對於二代血族來說,對同類動手真不是艱難的事。而且眾所周知,血族需要通過進食人類的血液才能獲得力量,萊恩斯卻從未進食過人類的血液,力量不減反增,如果不是他在很久之前就保持了力量的純粹,他做不到這一點。
換句話說……萊恩斯棺材裏那位二代之所以沉睡,是萊恩斯很久之前的成果。
“三位大人。”四代血族突然開口,“這裏隻有我們幾個,不會有其他血族知道。”
他的意思是,如果三位三代想對二代動手,自己絕對不會說出去,還會幫忙。
三位三代血族眼中閃過凶光,突然齊齊動手!
他們也知道血族的弱點是銀製武器,因此手一動,紛紛拿出了特意打製的吸血鬼鐮刀——這原本是很久以前吸血鬼獵人的武器,不過吸血鬼獵人滅絕後,這些武器就成了他們對付同族的工具。
他們知道一個人對付不了,因此三個人同時出手,想也知道一個人是無法同時對抗三個人的,而且他們中間的血統隻隔了一代,壓製大大減弱。
然而他們想的好,卻沒想到萊恩斯的力量……似乎更強了!
之前他的氣息全都收斂起來,在幾人跳到空中的時候,突然放開,凝滯沉重的壓力如山一般壓下來,三代還能站穩,但是四代已經咳出一口血。
隨即一位三代眼前一花,自己脖子被狠狠掐住,他的眼球暴突。
“咳咳、咳咳……你怎麼?”
這時,他看到了萊恩斯離開的地方,他身後居然一直藏著一個人類!
這個人類就是在想方設法維持人設的言輕。
0126在旁邊看熱鬧:“這個世界對你來說,大概唯一的難度就在於保持人設吧。”
“其他困難這位大boss都幫你解決了。”
言輕:……
他不是懷疑0126說話的真實性,而是在想他現在應該怎麼辦。
原本這隻是個很簡單的聖母角色,單一且好懂,現在卻不得不變成了一個,需要在“淤泥”“肮髒”中掙紮,最後逐漸在魔鬼誘惑下墮落的混沌善良。
尤利卡過去受過的教育告訴他,每個生命都有生存的權利,他還需要對所有生命抱有善意,就像博愛仁慈的上帝一樣。
雖然現在他已經沒辦法對所有生命抱有善意了,至少萊恩斯在他這兒成了魔鬼引路人,他的感情被染上了汙點,出現了難過、絕望、憤怒、痛苦。
不過眼下他要做的事,又是一個全新的挑戰。
尤利卡手裏拿著那把銀質手槍,顫顫巍巍舉起來,又難以承受地放下。
之前這把槍被萊恩斯拿走,他以為不會再還給他,沒想到萊恩斯自有打算,這把槍現在顫巍巍對準了一個二代血族的心髒。
棺材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的,藤蔓從學生所在的地方延伸到地麵的花紋上,像吸飽了血的血蛭扭動,一直延伸到棺材底下,就像在源源不斷地給裏麵的人提供營養。
馬尾四代血族看他手裏的武器,急地不管不顧撲過來,眼裏閃過一絲凶光。
趁著三代血族和萊恩斯在纏鬥,他要把這個人類抓住!
而且……他聞到了,這個人類身體裏的血液絕妙的味道,沒想到這所學校裏還有人的血液能這麼香甜。隻要把他當做祭品放血,就絕對能把那位大人複活!
他的想法到這裏戛然而止。
等疼痛傳來的時候,視線裏,他發現自己的手臂已經飛了出去,遲來的驚恐和疼痛讓他跪在地上。
言輕聽到身後動靜,環視一周,發現其他血族跪下的跪下,喘氣的喘氣,多多少少都失去了戰鬥能力。
隻有萊恩斯站在他身後,仿佛形成了一個無形屏障,想要越過屏障的血族,那隻手已經被砍斷,飛到了一旁。
“不要害怕。”
萊恩斯雖然沒回頭,但肯定是對尤利卡說的,語氣中帶著不經意的溫柔。
有人心底一顫,分不清是表演還是真實。
三代血族忍不住破口大罵:“萊恩斯!你這個卑劣的暴君!你以為現在還來得及嗎,隻要儀式開始,就沒有人能夠中斷,直到在場所有人的血被抽幹!”
萊恩斯無動於衷,反而愉悅地笑了。
“你們太看得起自己了,我今天的目的本來就不是你們。”
他的眼神轉向自己唯一的“目的”,猩紅色的瞳孔裏映出人類蒼白的影子。
“你聽到了嗎?”他抬手,指尖勾起一抹金色的發絲,看著背對著他的發絲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