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是指責萊恩斯,而不是尤利卡,畢竟在他們心裏,人類能有什麼能力,不過是被萊恩斯指使的罷了。
萊恩斯卻回頭淡淡瞥了他一眼,裏麵的狠意讓他心驚肉跳,隻聽他說了一句:“滾。”血統壓製就讓他慘烈地跪在地上。
另外兩個血族連忙拉住他。現在萊恩斯依舊是唯一的二代親王,不是他們能夠冒犯的,他們的希望已經破滅了。
見萊恩斯似乎不打算管他們,他們轉頭就跑。
“不準走。”
清潤微涼的聲音傳來,四代血族愣了愣,驚訝地回頭看了一眼,居然是那個人類在說話。
其他幾個卻更狼狽,沒在意說了什麼,蒙頭往外跑,然而在即將衝出大門的時候,大門轟然關閉,再也無法推開。
“怎麼回事?!”
幾人這才理智回籠,反射弧繞了一圈回來,剛剛那個人類在說……不準他們走。
然後他們就真走不了了!?
“沒聽到嗎,你們不能走。”萊恩斯親王淡淡地聲音從背後傳來。
他像一個大權掌握在手的國王,卻偏偏愛好給人希望再打入絕望,這讓他看起來,就算靜靜地站在那裏,身上也有風度和強勢兩種氣場的詭譎融合。
而他偏偏站在那個人類身後,語氣平和地問他們,為什麼不聽人類說話。
尤利卡臉上沒有任何光彩,看上去像一潭已經死去的水,皮膚蒼白透明,他站在窗戶投進來的月光下的時候,一時間分不清是月光更冷還是他更冷。
“是你們綁架了那些學生?”他直勾勾地看向其中一個血族。
三代血族眉頭一皺,臉色不自覺傲慢起來:“你想如何?這件事輪得到你來指點麼?”
“你們太壞了。”尤利卡垂著頭,數落著他們的罪狀,金色的發絲垂落,讓他看上去無比神聖,“你們傲慢,把痛苦強加於人,漠視生命,無視他人的絕望,自私卑劣……”
“你們應該嚐試一下同樣的痛苦,為無辜的人贖罪。”
三代血族感到匪夷所思:“就憑你??”
尤利卡的眼神中依舊沒有任何光彩,他轉向身後的萊恩斯。
萊恩斯接觸到這樣的目光,心底一顫。
“我可以嗎?”尤利卡輕聲問。
“可以。”萊恩斯抬手,撩起他肩頭一縷金發,“全都會如你所願。”
地上散落的幾滴鮮血突然凝聚成箭,對準血族射了出去,幾個血族痛呼一聲,傷口如遇到高溫似的發出滋滋聲,不僅無法愈合,且開始卷邊泛黑,他們全都痛苦地從牆上滑落。
管家也適時從黑暗中出來,三下五除二將幾個血統比自己高的血族撂翻,運到了地下室。
在那裏,他們胸口將被插上玫瑰花,一直一直被吞噬血液。
不過由於三代血族血統的強大,他們不會死,隻會持續清醒地遭受折磨。棺材裏的東西也灰都不剩了,這一舉動不會讓他第二次複活。
尤利卡冷靜地看著管家將學生一個一個抱上來,雖然受重傷但依舊有呼吸,眼睛裏逐漸有了神采。
他上前幾步,又遲疑地頓在原地,臉上露出了類似“膽怯”的表情,不知道是在怕看到同學的傷勢,還是怕他們看到自己。
他已經沒辦法解釋一切了,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萊恩斯張開手臂走過來,圈住了他,形成環抱的姿勢。
“你做的很好。”他將下巴靠在尤利卡頭上,“我會讓他們忘記今晚的一切,沒有人會知道。”
尤利卡默不作聲地悶在他懷裏,突然問了一句:“你滿意了嗎?”
萊恩斯沒有回答,尤利卡卻並不意外。
“你在難過什麼呢?”萊恩斯淡淡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因為你下定決心,你的同學今晚將安全回去,一些對學院的存在不懷好意的血族也得到了懲罰,今夜過後,不會有任何血族再敢引誘學院內的學生。”
“你隻是犧牲掉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堅持罷了。”
“不是微不足道。”尤利卡說,在血族冰冷的懷裏堅持地反駁,不知道在堅持著什麼,“你和旁邊那些血族一樣壞……”
“對對,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萊恩斯從善如流。
他是挺壞心眼的,他還想要更多。
“你在不甘心嗎?”萊恩斯撩起他一縷金發,默不作聲地在唇邊吻了吻,“覺得我不能掌握你?”
尤利卡抬頭,碧綠的眼眸看著他。
“這樣吧,我跟你打個賭。”萊恩斯主動放開他,看著尤利卡後退兩步,“你還是會主動到我身邊。”
“你……你現在,可以放我離開?”尤利卡似乎有些意料不到,情不自禁反問。
“如果你想。”萊恩斯笑起來仿佛將全部深情都能獻給眼前人,隻是眼底沒什麼情緒,頗為紳士道:“畢竟今晚的一切都將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