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吧。”柳三省在台上一說話。
擂台上的司命台官員立刻一揮手,讓陳重和方知命可以開始比試了。
全場的觀眾,也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等待著比試的開始。
雖然說,這是一次文試,遠不是上午的武試那麼血雨腥風的,但是沒來由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有一種錯覺一樣的東西,在仿佛告訴他們,這一場比試,將會異常的劇烈,遠超過上午的那一場武試。
可是,鬥命,怎麼變得劇烈呢?
很多人雖然有那種預感,腦海裏卻沒有任何概念。
的確,在一般人的概念裏,命術之爭,都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哪怕是最為人所熟知的鬥命,也隻是互相推算對方的命格。
完全就是口舌之爭了。
究竟怎麼才能變得足夠劇烈呢?
哪怕是之前陳重和文淵鬥得最厲害那一場,也就是有一點點的聲光效果,可以說新奇,但是也稱不上洶湧。
那麼,這一次,到底會怎麼發展呢?
這是他們好奇的地方,也是他們興奮和不安的地方。
然後立刻,方知命就給了他們這個想法一記當頭棒喝。
方知命忽然坐了下來,然後一擺手,也要陳重一起坐下來,說:“陳先生,古時候命師相會,多席地而坐,侃侃而談,談天命,談地脈,談眾生往來,你我二人雖然比不上先賢高人,但是效仿一番,也無妨吧?”
聽他這話的意思,居然是要和陳重坐下來聊天了。
這實在是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了,還怎麼鬥得起來呢?
如果是陳重提出這樣的話來,勢必是要遭到在場的人的恥笑的,因為這完全像是在示弱了。
但是由方知命提出來的話,他們又都不能說什麼了,畢竟,他們是支持方知命的,如果他們說出來,豈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陳重也暫時摸不清方知命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麼藥,所以也跟著坐了下來。
主看台上,一群人的表現倒是比觀戰席上的人要好很多,他們沒有露出詫異的表情,反而都是笑了起來。
“方知命不愧是天機門傳人,有古時大家風範,坐而談命,這不正是大司命所希望的嗎?”柳三省首先發話,他笑著說道,“當年前代大司命與天機門門主不也正是如此嗎?命淵旁對談三日,今日雖然隻有擂台一個,也有大家風範,方知命了不得啊。”
他是想著要和天機門交好的,也知道真相,所以自然是不遺餘力地吹捧方知命。
柳新雨則是不言。
畢竟到底是父親,不好說話。
蘇破卻是不客氣了,他本來就是長安外派來的官員,這一次司命台又站了仙洲派這一邊,最重要的是,他姓蘇,那麼就真的沒什麼好顧忌,他直接說:“我看陳先生反倒更有大家風範,八風不動,方知命,近來種種,嘩眾取寵,實在是,可笑。”
他這句話出口,擺明了就是要和柳三省打擂台了。
柳三省卻不說話,隻是看著他。
兩個人對視著,台上還沒打起來,場下,已經是暗潮洶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