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陸斯年都說了什麼?”言諾諾坐在車裏,問陸湛擎。
陸湛擎沒有回答,轉身拿了紙巾,擦去她臉上的水漬,而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蓋在了她身上。
這才沉聲道,“我問他,他是不是跟綁匪勾結了,要致我於死地。”
“他怎麼回答的?”
“他的回答是,‘不’。你覺得我能相信他的話嗎?”
言諾諾知道,陸斯年肯定不止說了這一點,但大叔不肯透露,她也不會逼問:“聽從你的內心,你覺得他可以信任,那便相信他。”
陸湛擎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幾秒後,他敲打了下鍵盤,道:“當初我被綁架,陸斯年開車送我媽去談判,明明是他非常熟悉的路,卻開錯了地方,導致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半個小時,綁匪差點撕票。”
他跟陸斯年隻差了十歲,年幼時,從未把陸斯年當成小叔,而是將他看成了自己的大哥哥。
即便爺爺奶奶不待見陸斯年,他卻十分喜歡他。
不管陸斯年做什麼,都屁顛顛的跟在他後麵。
他以為……
兩人是至親的兄弟,能生死與共,福禍同享。
可經曆了那件事,他覺得自己天真的可怕。
人心隔肚皮。
即便是至親,都不能相信。
更別說沒有血緣關係的人。
陸湛擎臉上一片漠然。
言諾諾心疼的覆住了他的手,“被綁架的時候,是不是吃了很多苦頭?抱歉,我來的太晚了,沒陪你走過最艱難的時刻。”
“傻瓜,你來的不晚。”
她來的剛剛好。
若是早了,看過他暴戾、冷血的一麵,怕是這輩子都無法愛上他。
“我從小被人種下情蠱,十五歲之後,每逢初一和月圓之夜便會發作,每次都痛不欲生。我媽費盡心思為我找了一名醫生,配製了壓抑情蠱蠱毒的解藥。被綁架的那次,綁匪為了引誘我發狂,故意將陸家送來的藥丸,當著我的麵碾碎,並將我與三名少女關押在一起。”
女人的身體能解情蠱,但若是無法承受蠱毒的藥性,在歡愛後,女子會死去。
他不想傷害無辜的人。
咬著牙,堅持了整整一個月……
等被拯救出來時,他的眼睛是赤紅色的,身上都是自殘的傷痕,癲狂的仿佛野獸般。
母親抱著他,哭的背過氣。
而他被送到醫院裏,搶救了整整三天三夜,才轉危為安。
陸湛擎很少談及五年前的綁架,因為回憶會令他想起,當初的噬心之痛。
言諾諾聽他講的,眼裏浮起一片霧氣。
僅僅是聽他講這些,她的心髒都像是有刀子在剜割。
更別說,親身經曆這些的他了。
若陸斯年當真勾結外人,對付陸湛擎,其心可誅!
根本不值得原諒!
言諾諾伸手,擁抱住了陸湛擎,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說:“大叔,我以後,一定會多疼你一些。”
陸湛擎勾唇,露出清淺的笑容,“好。”
他的傻丫頭。
這世上唯有她,才能令他徹底放下心防,提起以前的事。
哪怕麵對母親,他都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