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兮稍放慢腳步,顧南封亦是放慢了腳步,她加快了腳步,他亦加快了腳步,六兮終於極了,麵無表情,聲音雖小,但已充滿了怒意
“顧南封,你到底想做什麼?”
顧南封見她這樣,反而笑了
“這樣才是我認識的劉玥,保持自我。”
說完,不等六兮反應過來,他已加快步伐走遠,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六兮算是虛驚一場。
禦瑄殿內,寅肅目送甄將軍與六兮離開之後,才叫了安公公進來。
“皇上,有何吩咐?”
“去把朕與兮妃娘娘出行所需準備妥當。”
安公公有些摸不著情況,問道
“皇上與兮妃娘娘要去哪裏?”
“出征玄國。”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令安公公心驚膽戰。
“皇上要親征玄國?這萬萬使不得啊皇上。您是萬金之軀,通朝的天子,萬一….”
安公公沒敢說出那個大不敬的字,斟酌了一下又繼續勸道
“這天下還需要皇上撐著,這朝中一天也不能離開皇上,皇上三思啊。”
他勸也沒用,皇上金口玉言,主意已定,豈會更改?隻是皇上這親征,萬一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這天下可是要大亂。
“朕這一生縱橫沙場,何曾懼過?”
安公公道
“小小一個玄國,派朝中任何一位武將過去,也能獲勝,皇上何必涉險?”
“朝中的武將,除了甄將軍甄六正之外,其他人還成不了大氣候。然而甄將軍,你剛也也聽了他的觀點,他一向太過於婦人之仁。這次玄國,必須拿下,永絕後患。”
安公公不敢再說話
“奴才這就去辦。”
“之前讓你查得的事如何了?”
雖未明說什麼事,但安公公服侍皇上多年,頗為默契,知道問的是什麼事。他垂首,恭敬回答道
“無痕地殺的組織太過於隱蔽,他們的成員平日各自隱藏在平民百姓之中,或許是一介書生,或許是一個屠夫,各不認識。隻有接到任務之後,才會聚首。奴才委派了朝中最精良的部隊日夜排查,隻查到一絲眉目,組織者極有可能是皇親國戚或隱匿在這宮中相熟的人。”
因一切都還隻是調查與懷疑的階段,所以安公公謹慎的並不敢直說。
寅肅聽後,也隻是沉默不語,並未再往下問。這皇親國戚,這宮中,或者這天下裏,想置他於死地的人太多,隻是膽敢真正付出行動,且能傷到他的人卻是寥寥無幾。
從前的大皇子寅豫,也就是如今的豫王爺,雖在王府裏深居簡出,但他的擁護者向來不少,尤其有二皇子寅則,替他暗中跑前跑後,朝中依然積攢了不少勢利。當年,皇上還是手軟了,未斬草除根,留下了這些後患。如果豫王爺想圖謀不軌,不是沒有這能力。
而另外,他曾懷疑過六兮,因那晚在郊外昏迷前聞到的特別的香味與她身上的香味重疊,然而到底是不是她,他卻不敢肯定,找不到她這麼幹的理由。
他一直不動聲色的暗中調查這些事,慢慢地,很多事情已朝著他的預期,慢慢的,慢慢的浮上了水麵。
安公公忽然噗通跪地,磕頭道
“皇上,奴才有些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說。”
聽他語氣從容,安公公這才緩緩開口道
“奴才隨了皇上這麼多年,亦是知道打天下難,守天下更難。皇上是一代明君,是治理國家奇才,是咱們通朝百姓的福分。可,皇上獨有一點,讓天下百姓,讓奴才操了心。這一點,便是皇室龍脈。”
安公公戰戰兢兢說出這番話,抬頭見皇上臉色無異,他才清清嗓子繼續。
“朝中有些大臣敢作亂,或對皇上存有二心,不過是覺得,一旦皇上有異,最順理成章的繼承者便是豫王爺。如有皇子出生,這江山有了委托之人,餘下的忠臣便會一心輔佐皇子。這天下才不會大亂。”
他話音剛落,並聽到皇上沒有任何情感的聲音問道
“你真是盼著朕出事?”
這冰寒的聲音傳來,安公公渾身都嚇的顫抖,不停磕頭
“奴才不敢,借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奴才希望皇上萬歲萬萬歲。”
見安公公哆嗦的樣子,寅肅不再說話。安公公敢在他麵前說出這番話,想必又是朝中那些忠臣慫恿他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