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柔花生過敏這事,後來顧莘是找皇上鬧過的,要給她一個說法。六兮不知寅肅最後是怎麼跟顧莘說的。既沒有再過問這事,更沒有懲罰過她。

表麵上這事已過去。但實際,他們剛建立的信任,似乎又出了很大一條裂縫。她在六清宮中獨自過了幾天,寅肅不聞不問。

芊柔再也不被允許到六清宮中來,甚至到禦瑄殿來的次數也很少,並且每次來,都由顧莘親自帶著,呆上一會便走。

六兮也不敢再去看芊柔,這宮中,表麵上一派寧靜和諧,而實際上,每個人都諱莫如深,暗潮洶湧。她對芊柔無心加害,但不代表別人不會借用她的手去加害芊柔。

六清宮中一如既往的冷清,隻有安公公會每日給她送三餐。安公公倒是一如既往的對她客客氣氣,就像不知道皇上冷落了她,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六兮這幾日有些神思恍惚,不是因為寅肅的冷待,而是因為顧南封還沒有回天城。算算日子,這一來一回,他早該回來了。但至今沒有任何音信,不知是否出了問題?

這使得她這幾日都坐立難安,魂不守舍起來。

安公公見她這樣,隻以為她是因為皇上最近幾日沒理會她而生氣,所以在送完晚餐之後,他沒有立即退下去,而是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樣子。

站了好一會,六兮才終於發現安公公的不對勁,抬頭問他“還有事?”

安公公微躬著身子,恭敬的問她

“兮妃娘娘是否在生皇上的氣?”

“沒有。”她並未生氣,那種情況下,懷疑她是人之常情,隻是不免有些失望又或者是失落,寅肅對她的不信任。

“兮妃娘娘,其實皇上並沒有生您的氣,更沒有不相信您。您對芊柔公主的心,他都看在眼裏呢。”

“哦?那他什麼最近幾日都不出現?”

安公公歎了口氣

“您是知道的,皇上的性格別扭,他這會正自己生悶氣呢。”

“生什麼悶氣?”

安公公沒有往下解釋,這皇上與兮妃娘娘的問題,得讓他們自己去說,他一個奴才不敢摻合太多。

最後離開時,他隻建議到

“奴才是想,如果皇上沒來看您,您可以主動去禦瑄殿看皇上。”

“去禦瑄殿?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我不想過去自找沒趣。”

安公公竟微微笑了起來

“兮妃娘娘,您過去,奴才保證,皇上隻會龍顏大悅,不會生氣。”

安公公好笑的是看兮妃娘娘這哪裏是真的傷心?隻是跟皇上賭氣而已。他也不多勸,反正兮妃娘娘再不主動去禦瑄殿,他篤定,皇上不出兩日,一定會過來。

待安公公走了沒多久,六兮獨自在六清宮中來回走了數步之後,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給自己簡單的梳妝打扮了一番,起身去禦瑄殿。

安公公是最了解皇上脾性的人,既然他說皇上沒有生她的氣,那便是真的不生氣了。

她走的有些快,所以胸/口/起伏,掌心微微的冒起了汗。

她去見寅肅,想確定他是否真的沒生氣。

安公公見她來禦瑄殿,臉上浮現了笑意,也不進去通報,隻朝她做了一個姿勢,示意她皇上在裏麵。

見兮妃娘娘進去後,安公公站了起來,望著漫天繁星的星空,鬆了鬆筋骨,嘴裏念念有詞到

“今晚可以輕鬆的睡個安穩覺了。”

這兮妃娘娘是他的救星,隻要有她在皇上身邊,他這奴才們的日子才好過。

他正準備離開禦瑄殿到側院的下人房時,忽聽禦瑄殿裏,皇上朝他怒吼的聲音

“安公公…..”這一聲怒吼,底氣十足,把安公公嚇的腿一軟,連忙回頭大聲回答道

“奴才在。”

“有人來,為何不通報朕?你這奴才是越來越大膽放肆了。”

安公公這回是真嚇的不清,他見是兮妃娘娘,自然是想給皇上一個驚喜啊,他一片赤誠之心。

這會聽皇上的怒罵,他是連爬帶滾的爬進了禦瑄殿,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他第三個奴才該死還未說出來,便忽地停住了嘴,之間兮妃娘娘正被皇上困在牆角,兩人的身體貼近的幾乎沒有任何縫隙。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他是進?還是退?

正躊躇著,忽又聽到皇上朝他吼一聲

“滾..”

安公公果真便從禦瑄殿內滾了出來,真是伴君如伴虎,奴才不好當啊。

而禦瑄殿內,被困在牆角的六兮,睜著雙眼看著寅肅,想起她剛才一進禦瑄殿,忽然站在他的麵前,十足把他嚇了一跳,所以才暴怒的罵了安公公。

想到他那錯愕的表情,六兮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寅肅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問

“笑什麼?”氣息全灑在她的臉上,那神情溫柔成水。

六兮收斂了笑容,佯裝生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