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兜裏的一根皮繩把那一頭長發束起來,何蕾手裏拎著半塊板磚漸漸接近一個正倚在巷子口牆上吸煙的男人的背後,男人看上去挺落魄的,穿著一件已經洗得發黃的白襯衫,襯衫的袖口挽到手肘的上麵,下擺收在牛仔褲的褲腰之中,寬肩窄腰,從後麵還能夠依稀地看見當年那個高大俊帥男孩的影子。

站在巷口的這個人就是雷慕,在何蕾的生命中已經消失了四年多的前男友,雖然因為自己穿越過來的原因,他沒有和莫小白結怨被送進管教所,但是先期落魄的設定卻擺脫不了。

拎著板磚在雷慕的後頭上比了一比,何蕾心中說了一句抱歉,在股票大廳門口出現騷亂的那一刻,揚起手中的板磚向著雷慕的後腦勺砸了下去,雷慕發出一聲悶哼倒在了巷子裏,顧不得看雷慕的情況,何蕾脫下穿著的高跟鞋向著大廳的門口衝了過去,那裏一個中年男人正受到三個流氓的圍攻,而那個中年男人正是劇本裏麵的股神——羅正。

在劇本的設定之中,羅正是一個高度近視的近視眼,在眼鏡被流氓打掉之後基本上等同於一個半瞎,抱著頭隻有挨揍的份。

何蕾拎著高跟鞋悍勇無比地衝了過去,用鞋跟敲倒了一個流氓之後,何蕾抓著羅正的胳膊向外麵跑,可這時其中的一個流氓掏出了一把匕首向著羅正刺了過來,而羅正呆萌萌地看著何蕾一點反應都沒有。

何蕾暗道一聲坑爹,這是哪個混蛋擅自篡改劇本,原劇本當中並沒有匕首這麼可怕的凶器出現啊。

就在何蕾猶豫著擋還是不擋的時候,從旁邊忽然伸過來一支肱二頭肌非常發達的胳膊,毫不猶豫地對著那把匕首揮了過去,胳膊越過匕首,在被匕首劃了一道長長的大口子的同時,握住了那個流氓的手腕狠狠一擰,咯噠一聲,流氓發出一聲慘嚎,手中的匕首當的一聲掉到地上,看事情不妙的三個流氓轉身就跑,頃刻之間就跑了個一幹二淨。

“這位朋友你流血了。”

終於在地上摸索到了眼鏡重新戴上的羅正終於發現了事情的嚴重性。

“謝謝你救了我,先去醫院看看胳膊上的傷吧。”

何蕾暗自歎息了一聲,回過頭果然看見雷慕的胳膊正被羅正抓在手中,淋漓的鮮血已經染紅了白襯衫,看來自己是白算計了,終究還是敵不過劇本大神的安排。

“何蕾,你在這裏做什麼?剛才那個流氓為什麼要攻擊你?”

雷慕甩開羅正的手走過來看著何蕾,眼睛裏麵充滿了擔憂,這讓何蕾的心中升起了那麼一丟丟的愧疚,合著人家雷慕是奔著救她來的,而她剛剛還拍了人家一板磚。

“我……嗷嗷!”

雷慕被何蕾發出的慘嚎嚇了一跳,低頭一看露出了驚嚇之中夾雜著好笑、好笑之中夾雜著難過的複雜表情,原來何蕾向前一走的時候,赤著的腳丫踩上了剛才掉落的那把匕首,而最為奇葩的是剛才那把匕首在掉落的時候卡在了地縫當中,刀刃朝上。

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何蕾忍不住內牛滿臉,仰天長歎:“尼瑪腳心啊、軟肉啊,就那麼踩在刀刃上了,最恐怖的是醫生說了,刀口太長需要縫針,十好幾針啊,充什麼英雄好漢,搶什麼主角光環,好累,以後不會再愛了。劇本大神,快把我收走吧!”

旁邊的病床上躺著雷慕,此刻正一臉好笑地看著正沉浸在自己悲觀絕望世界中,麵目扭曲喃喃自語的何蕾,這麼多年不見,此刻躺在病床上,一個是腳丫等待縫針,一個是手臂等待縫針,他們倆的緣分還真是奇怪。

“縫針打麻藥,其實一點都不疼的。”

“一點不疼?你糊弄鬼呢?為什麼一定要縫針,就這麼包上不行嗎?”

“當然不行,傷口那麼長不縫針怎麼可以?”

這時病房的房門打開,羅正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名醫生和一名護士。

“一切手續我都辦好了,會有醫生來給你們縫針,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不過如果你們有問題的話可以和我聯絡。”

羅正在桌子上留下了一張名片,然後急匆匆地離開了。

走在羅正後麵的帶著大口罩的年輕醫生看見了屋裏麵躺著的兩個人,忽然走近何蕾,在她的腳心上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