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烈忽然對著司徒錦跪了下來,雙手撐在地上砰砰地對她磕著頭。
“爹爹求你,快帶爹爹離開這裏吧!戚楓已經快要折磨死我了……當年你娘的死我確實有錯,這一陣子我寢食難安,時時刻刻都活在悔恨當中,可是已經有四個姨娘為此付出生命了……我覺得可以了……錦兒求求你快帶爹爹走……我畢竟是你的親爹,是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至親之人……錦兒,爹爹隻能依靠你了……。”
司徒錦可受不了一個已經中年的男人對著自己磕頭的樣子,急忙避開,上前一步把司徒烈攙了起來。
“爹你不用說了,我會帶你出去的,但是這並不表示我已經原諒了你!”
攙扶著司徒烈,司徒錦一步一步向著村子的外麵走去。
遮天蔽日的血色紅楓
司徒錦帶著司徒烈在林子中轉來轉去,卻怎麼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快……快啊……你怎麼會不知道出村子的路?”
“我也不知道,這裏原先明明有路的!”
司徒錦看了看日頭,又帶著司徒烈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對於你的所作所為,我無法認同與理解,我救你隻是出於你是我爹……。”
“我知道……我知道……隻要留爹爹一條性命,回去之後我一定痛改前非……我一定做個慈祥的好爹爹……啊……。”
看著司徒烈那張因為痛苦已經扭曲的臉,司徒錦的心中忽然湧出了一絲同情,這個男人,已經家破人亡了,可是這又怪得了誰呢?如果不是當初的強取豪奪,又怎會釀出今天的這種苦果?
一絲若隱若現的香氣出現在空氣當中,司徒錦皺起鼻子嗅了嗅,順著香氣飄來的方向走過去,又轉過了幾株遮天蔽日的大樹,司徒錦的眼前豁然開朗,一大片香袋草花田出現在了她的視線當中。
漫無邊際的綠色當中,戚楓一身大紅的喜服站在花田的中央,麵目一如初相見時一般的充滿了魅惑,墨發紅衣,站在滿目翠綠的花田中間,遺世獨立。
戚楓緩緩抬起頭,看著走過來的司徒錦和司徒烈,眼中閃爍著化不開的悲戚。
“啊……救命……不要到他那裏……我們快向別的地方走……錦兒求求你……。”
司徒烈的目光當中流露出濃濃的恐懼,但是司徒錦沒有理他,而是架著司徒烈,一步一步,堅定地向著戚楓走去,她不要隻聽司徒烈的一麵之詞,有些事情她必須當麵問清楚。
“戚楓……。”
“裳兒,我等了你好久了!”
“我不是裳兒,我是司徒錦!”
司徒錦把司徒烈放到一邊,忽然上前一步,一把拎住了他的衣襟。
“有幾句話我一定要問清楚,你是不是把我當成了我娘的替身?你和我成親,對著我嗬護備至,是不是隻是在我的身上尋找著我娘的影子?你其實一點都不愛我,你不愛司徒錦,隻是深深愛著一個叫楓華裳的女人?”
說著話的時間,司徒錦已經是熱淚盈眶,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深愛的人不愛自己會是這麼一種痛徹心扉的滋味!
“你就是你!你是錦兒,也是裳兒!”
戚楓充滿憐惜地捧起司徒錦的臉,在她的額上印下深情的一個吻。
“你胡說!”
司徒錦拚命地掙紮著,在他的胸口狠狠捶了兩拳。
“你自始自終都在把我當成一枚棋子,一枚複仇的棋子對不對!”
“你怎麼會這麼想?”
“不然如何,你深愛的是我的娘親,一心想要給她複仇!那我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
看著司徒錦包含著痛楚的目光,戚楓幽幽地歎了一口氣。
“好吧,既然你如此的痛苦,那麼有些事情,我還是讓你知道好了,其實,我真的隻是情願你就這樣迷迷糊糊、開開心心地和我生活在一起……。”
戚楓伸出手,覆上司徒錦的眼簾,阻隔了她全部的視線。
“錦兒,其實在你投湖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死了……你已經死去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