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他早就知道,慕敬一和蘭德有一個叫凱瑟琳的堂妹,她似乎早就知道慕敬一是收養來的孩子,多年以來,一直愛慕著慕敬一,不加掩飾。
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據說凱瑟琳沒有去公司,而是請了長假,說有私人事務要處理。
能讓一個女強人選擇休息,一定是大事。
所以,傅錦行理所當然地相信了她說的那些話。
自從何斯迦醒來,她的恢複速度十分樂觀,這一點,令所有的醫護人員都感到驚奇。
隻有何斯迦自己知道,她一定要好起來。
為了愛自己的人,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她必須盡快好起來。
但在這種壓力之下,傅錦行卻反對不已。
“斯迦,我們有大把的時間,你不可以這麼逼迫自己。還有,你絕對不可以私下讓護士給你加藥,沒有下一次了!”
發現何斯迦偷偷增加服藥的劑量和次數,想要讓自己趕快好起來,傅錦行第一次對她大發雷霆。
“我想回家,我想兩個孩子。”
何斯迦摸著自己光禿禿的腦袋,輕聲辯解道。
她可以不在意形象,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自己,但她卻怎麼樣都不可以放棄和兩個孩子在一起的機會。
隻要能夠快一點好起來,她在所不惜!
“欲速則不達!你這麼做,並不會起到效果,說不定,還會浪費大家的心血!還有,慕敬一不在這裏,你現在吃的藥都是他親自研發的,萬一你提前吃光了怎麼辦?”
傅錦行故意嚇唬她。
事實上,就算慕敬一不在,他的實驗室還在,整個研發團隊還在,不可能讓何斯迦斷藥。
傅錦行隻是假裝這麼說罷了。
但何斯迦真的相信了。
她有些膽怯:“慕敬一去哪裏了?你不是告訴我,是他提議讓我來這裏接受治療的嗎?”
這兩天,傅錦行已經把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何斯迦講了一遍。
所以,她清楚地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結婚去了,讓我們不要打擾他。這樣也好,等你再好一些,我們就可以回中海了。”
傅錦行吐了一口氣,有些釋然地說道。
“結婚?”
何斯迦明顯不太相信。
“是啊,也許他終於想通了,不用再抱有任何不切實際的幻想了,這是好事。難道你不高興?”
在她的身邊坐下,用雙手抱著何斯迦,傅錦行幽幽地說道,語氣也變得酸溜溜的。
“才不是呢。我隻是有一點驚訝而已。”
她把頭靠在他的胸口上,感受著那有力的心跳。
在她瀕死的時候,是這個男人不顧一切地去救她,和死神作對。
所以,以後的餘生,她都要好好地跟他在一起。
“如果隻是有一點驚訝,那就不要想了,好好休息,讓自己好起來,我們才能回家。”
傅錦行輕撫著何斯迦的後背,忽然笑了起來。
她皺眉:“你笑什麼?”
他低咳一聲,也不說話。
何斯迦狐疑地轉了轉眼睛,正色道:“快說!”
直覺裏,她覺得傅錦行要說的不是什麼好話。
“我隻是覺得,你就算剃光頭也很好看,嗯,就是這樣。”
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居然敢取笑我!”
聽出了他語氣裏的促狹,何斯迦臉上一紅,狠狠地用手去掐著傅錦行的腰。
兩根手指用力夾住腰上的軟肉,狠狠一擰,那感覺,要多麼酸爽就有多麼酸爽!
“沒有沒有,老婆大人饒命啊!”
“還說沒有?那你笑得那麼開心幹嘛?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
病房裏,回蕩著傅錦行求饒的聲音,一遍又一遍。
他們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世界裏,沒有留意到,一個女人站在走廊上。
她穿著一身過膝的黑色連衣裙,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帽子,黑色的麵紗罩住了大半張臉。
凱瑟琳的臉色發白,眼眶還紅腫著。
她的手上拿著一支白色玫瑰,佇立許久,凱瑟琳才顫抖著,將它放在了門口的地上。
也許,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有一個男人用自己的生命去證明了,他的愛是純潔的,是永恒的,是有資格與心愛的女人相配的。
“你好,請問你……”
一個護士看見了凱瑟琳,驚訝地問道。
凱瑟琳轉身,衝她比了一個手勢:“噓。”
她很快離開了,無聲無息,就像是來的時候那樣,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人活著,究其一生,無非是想要得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罷了。
她已經成為了慕太太,哪怕隻有一個小時,哪怕隻剩下手上的一枚婚戒。
世間沒有真正的完美。
然而,這已經堪稱完美,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