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程菲發了瘋似的,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掙紮著,叫喊著,試圖回到齊天身邊。
齊天躺在血泊之中,身上的幾道刀口處有熱血潺潺流出,就連那張消瘦的臉上也布滿了血跡。
在齊天的眼皮下有幹涸的血跡,而他緊閉的眼皮下卻是空的。
齊天一周前被剜了雙眼,而此刻,他的那對眼眶與正常人的凸起不同,眼珠的位置,眼皮是凹下去的。
齊天的模樣讓人吃驚又害怕。
唐季珊被嚇得怔愣在了原地,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躺在熱血之中的齊天。
他全身滿是鮮血,裸露在外的皮膚上皮肉外翻,全身上下似乎沒有一塊好皮肉,就連眼睛也被剜了……
在他死之前,該是受過怎樣的折磨……
“伊萬先生。”周生堯不知在何時已經走到了伊萬諾夫娃的麵前。
他的聲音被程菲不斷地嘶吼聲淹沒,唐季珊聽不到他在和伊萬諾夫娃說些什麼,此刻的唐季珊大腦一片空白,對於眼前的畫麵完全不能接受。
她一個與齊天毫不相識的人內心想法是如此,程菲和他那般親密,此時此刻,她該是怎樣的心痛。
周生堯不知和伊萬諾夫娃說了些什麼,幾個黑衣人便將程菲放開了。
程菲重獲自由,不顧一切的撲到齊天麵前,再次將他抱起,撕裂般的喊叫聲再一次從她口中發出。
唐季珊濕潤了眼眶,無能為力的望著程菲顫抖的肩膀。
“甜甜珊。”伊萬諾夫娃的聲音突然在她頭頂響起。
唐季珊這才將眼淚憋了回去,視線逐漸清晰,抬頭看向麵前高大又肥胖的莫斯科首富。
“甜甜珊,你昨天去了哪裏?害我一頓好找。”他喊唐季珊是用的中文,口音蹩腳又不流利,而與她交流時說的又是標準的俄語。
伊萬諾夫娃一臉的嬌嗔,眸中帶笑,像是嗔怪爽約了的老友。
唐季珊平靜的望著伊萬諾夫娃慈愛的笑臉,內心卻一片感歎。
該是怎樣強大而又扭曲的心,才能在殺了人後這般從容不迫的與她交流。
這世界上最恐怖的是人心。
程菲再沒放開過齊天,一直都抱著他,就連把齊天的屍體往扯上抬時,她也不肯撒手,眼睛也在沒從齊天的身上移開過。
周生堯不知和伊萬諾夫娃說了些什麼,伊萬才答應給程菲三天的時間給齊天辦理後事,三天後程菲必須回到他的身邊。
縱使齊天已經死了,程菲也仍然逃不出伊萬諾夫娃的手掌心,這是任何人也無能為力的,就連周生堯也要忌憚莫斯科的首富三分。
路上,程菲堅持要回齊天的家。
那個在十二年前,齊天收留了程菲的家。
已經七年,齊天竟然還留著這套房子,時過境遷,轉眼已經七年,這套房子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老舊。
程菲在門口停下來,在門口蹲下身子,側頭看向靠在自己肩頭臉色青白的齊天。
看著他得側臉,程菲沒有半點害怕,反而朝他露出一絲笑。
動手將麵前的小地毯拿開,一把鑰匙安靜的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