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辰白的腦袋裏嗡嗡作響,這些日子裏接二連三的關於自己身世的說辭層出不窮。先是被確定為是野種,佟家絲毫不念往日親情,惡狠狠的將他攆了出來。而後又是這麼段多年前的隱秘舊事在自己的眼前被剝開重見天日。
他知道這位大半輩子都在黑盜叱吒風雲著的大哥不會無原無故的和自己講述這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唯一合理的理由隻能是--自己就是他口中那個‘父不詳的野種’。
這一切就這麼毫無征兆的赤果裸的擺在了自己的眼前。佟辰白甚至想大笑。這是老天跟他開的玩笑嗎?為什麼親情於他而言竟是這般的虛妄。也許,隻有顧言。不,還有念念,隻有她們才配得上佟辰白心裏那份所謂的親情。
佟辰白雙眼毫無焦距的望著秦二爺。他內心裏對自己的嘲諷簡直已經逼近了頂點。才被佟家棄如敝履又冒出了個大權在握的親爹。
一直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的佟辰白啊你就是個連自己究竟該姓佟還是該姓秦都無法做主的野種。你是自己母親用來報複出軌婚姻的砝碼。
你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對麵坐著的那位是刀頭舔血的大哥,可此時那雙原本該如鷹如狼的狠厲雙眸中卻有著難以言喻的關切。他是你生身父親。父親,哈哈哈哈,你又有一個父親了!
秦二爺不知道佟辰白在想些什麼,可他自己是當真欣喜的,他年少時對佟辰白的母親也是可以許了性命的真愛過的,隻是那女人隻當自己是個報複的工具,從不曾珍惜過他的真情。
這些年,多少的血雨腥風都趟了過來,身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自己也終歸是不得不服老了,原以為在子嗣上是再也無望了,可老天卻對他終是不薄。
望著出落的極好的辰白,他甚至有了解甲歸田、含飴弄孫的打算。見到他的第一眼,秦森就知道,自己有兒子了!
心裏的那份激蕩此時還未能平複。那是種骨血裏就烙刻著自己影子的篤定,辰白的眉眼、相貌有著自己年輕時七成的樣子,這孩子小的時候也許也曾向他一樣頑皮。而辰白的冷傲與高貴又有著燕青的神韻。這是他和燕青的兒子,一個活生生的留著他血脈的存在。
“你怎麼肯定我就是你兒子?我母親也許她還有別人!”佟辰白甚至有些尖酸的問著“你懂我的意思,她既然肯與你私通,那別的什麼旁人??????”他說不下去,這也是在剜他的心。誰也不會願意自己的母親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
“住口!”秦森果然被辰白的說辭激怒了“燕青,她是個真正的貴族,那種孤冷高潔是她骨子裏就刻著的美好。即使她不曾給過我真心,我卻願意為她上刀山下火海。更何況,她還為我生了你。辰白,你應該明白的,你母親她???她有她的不由自主!”
秦森也曾恨過陳燕青,即使不知道辰白的存在他也曾那樣苦苦哀求過燕青和他遠走。
可他的心裏自始至終仍舊是有她的,美麗、高傲又冷淡決絕的女人,一輩子都在苦著自己的女人。
“辰白,你骨子裏的冷絕像極了你母親,可你知道嗎,你的眼睛鼻子,甚至是這張薄唇都遺傳自我!這世上不會有任何一個父親會認錯自己的孩子。你的血脈裏流淌著的是我的延續,我無需旁人的鑒定,你,必然是我秦森的骨血!”
“辰白,你不要記恨你的母親。也不要記恨我???我若是早些知道你的存在,定是不會讓你留在佟家受盡欺淩的!先在你歸來的正好,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為了你的母親,而現在,這一切都是你的。”秦二爺一邊抹著老淚縱恒的眼角一邊拉著佟辰白,這個兒子他得來不易,他願意用自己的一切把兒子留在身邊。他承認他是真的老了,再多的錢再強的勢力都不及有個親生兒子在身邊來的愜意。
“不可能。”辰白甩開了秦森“你的東西我不會要!”
“我知道,你心裏還記掛著那個顧言。可你要知道顧言現在的處境並不是憑你一己之力可以救出的。”見佟辰白有了些動搖,秦二爺又說:“佟老始終是最疼佟辰燁的,那是他的命根子。可那孩子的心髒病怕是再拖不了不久了。他們現在斷了你與顧言的一切聯係,又將你徹底的趕出了佟家,你難道還猜不出是什麼緣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