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看著李賢嘴邊抽抽的胡子，想笑卻強忍著，將頭轉向右邊的莫言卿，莫言卿看了她一眼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莫言卿看起來比莊清還要小上幾歲，也不知為何跟著李賢來了這異國他鄉，莊清看他清秀斯文，但與他老師的迂腐又不同，是個內斂的孩子。
“對了，李大人，這幾日蠻南國主可有見你們？”
李賢聽到這句話麵色稍稍有些沉重，說道，“來了五六天，未曾聽過蠻南君主要叫我們的消息，平時連藺忌的麵都很少得見。”
“他將我們安置在此處，不就是這個意思，完全把我們當一群閑人養。”
莫言卿難得開口，一開口便話中帶著刺，顯然對此不是一般的在意。
莊清皺著眉說道，“蠻南君主如此做恐怕是對我們的誤解頗深了，但我們連他對我們誤解之處都還不清楚，若是貿貿然行事恐怕更惹得他不滿，得不償失。”
“那我們便要這樣混吃混喝的等在此處麼？”李賢的語氣雖不像剛才那般咄咄逼人，但卻也透著不滿。
莊清冷哼一聲，不搭理他的話，李賢麵色一沉正要發作，靳焱便開口說道，“今日暫且先這樣，再等兩日，花燈節之後再議。”
莊清瞟了李賢一眼，認同的點了點頭，李賢端著身子起身，欲言又止的看著靳焱，後又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說。
“太傅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靳焱看出他的遲疑，直接問道。
李賢點了點頭，小心措辭說道，“謝大人的麵容是有何不妥之處嗎？為何對我們都要帶著一個麵具？難道是不信任我們二人嗎？”
他們出發前靳晟特意交代過此次出使蠻南全程聽謝子焱一人的，所以即便李賢一向自負，但看到靳晟對謝子焱的態度之後，對謝子焱也不自覺尊重起來。
起初一見到他以麵具示人便有些疑惑，但一直沒有機會發問，現在正好聚在一出，便忍不住問道。
莊清同樣將視線落在了謝襄臉上，她也想聽聽這個回答，謝襄一直帶著這個麵具，或許是因為她，除此之外……
莊清的腦袋突然一閃，想到了靳晟那張與他極度相似的臉。心中的詫異遠遠蓋過了疑惑。
她盯著謝襄的麵具，不知他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瞞著她。
“子焱相貌醜陋，曾因此嚇壞過一個孩童，故立誓不再以麵示人。”
許是這個謊撒了許多次，靳焱說起來毫無為何的感覺，配上他緊擰的眉毛，反倒讓人生出一種同情的感情來。
莊清別過頭不再看他，有些事情，他不願意說，她再想知道也沒有辦法。
“我與莊清先去院裏看看，收拾一下行李，兩位大人早些休息，不必過於憂心。”靳焱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帶著莊清離開了李賢跟莫言卿的院子。
莊清沉默的跟在謝襄身後，心中的疑惑仿佛隨時都要脫口而出，可當她看向謝襄稍顯孤寂的身影時無論如何也問不出口了。
有些話她若是這樣逼問出來，即便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可這樣等下去，究竟要何時，他才願意相信她跟她袒露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