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跟外邊的簡陋完全不同,裝扮得猶如一個深閨女子的臥房一般,莊清甚至能聞到一絲香味,原本她條件反射的要屏息,卻發現一旁的小二麵無表情,遂當做尋常熏香,並未注意。
往裏走便看到一個金絲線勾勒的鶴唳的圖案,後麵有個人影隱約可見,莊清隻撇得一眼心中便了然了。
“二小姐,人已經在了。”小二低首說道,莊清撇了他一眼,發現他臉上經久不衰的笑意終於消失了,一派不苟言笑的模樣,與剛才的判若兩人。
“知道了。”
耳熟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出,小二作了作揖,退出了內室,莊清麵如寒冰,冷漠的看向屏風,一抹淡紫色的輕衫女子轉旋而出,麵若桃李,眉間含笑。
“莊公子。”
林歡臉上掩飾不住的欣喜朝莊清走了過來。莊清避開她的身子,麵無表情的看著她說道,“不知姑娘竟是這茶館的掌櫃,前兩日。這茶館小哥曾借莊某銀兩未還,還請姑娘告知莊某她的下落。”
事已至此,莊清就是再不敢相信,也相信了眼前這個天真爛漫做派的女子,就是對碧兒用盡折磨手段的人,她現在越是一副天真模樣,莊清就越是不寒而栗。
“公子豈非不知道奴家的名字,何必姑娘長短,喚我歡兒便是。”
林歡倒是沒有在意莊清的冷漠,也是沒有上次見麵的些微忸怩,格外熟稔的說道。
莊清冷哼一聲,說道,“姑娘說笑了,今日是莊某冒犯了,勞煩姑娘告知他的下落,莊某感激不盡。”
林歡含笑看著她,在一旁的椅子上緩坐下,說道,“從前那個小二啊,忒不聽話了些,起初說什麼賣命葬母,還說什麼要為我鞠躬盡瘁,卻又傷透了我的心,索性就讓他陪他母親去了。”
莊清心中大駭,原來方才在茶館外,那個小二說他回去照顧他娘,竟是這樣的照顧!
“你……”
莊清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片刻之後冷著臉說道,“既如此,莊某就不打擾姑娘了,姑娘好自為之。”
說完轉身就要走,身上卻有些無力,她皺了皺眉,惡狠狠的盯向林歡,林歡笑著朝他走過來,扶著他坐在椅子上說道,“莊公子可喜歡這個熏香?我第一次聞到的時候可喜歡了。”
莊清身子越來越無力,神智卻十分清楚,冷聲說道,“熏香裏有什麼?”
“沒什麼。”
林歡笑意更濃,說道,“我怎麼會忍心害你呢,你看我在這裏麵待了這麼久,也沒事。”
莊清冷眼看著她,剛才就是看到她跟茶館小二在這熏香中神色自如才沒甚在意,難道有問題的不是這熏香?
“我知道你為人謹慎。”林歡手指在她鼻尖上輕輕一點,仿佛蜻蜓點水般一掠而過,莊清嫌惡的避開。
“可是就是因為太謹慎了。”林歡搖了搖頭,可眼中的喜愛卻毫不掩飾,“所以你定然不會碰我們的茶,可正是因為你沒碰,這香才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