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農夫按耐不住麵上的羞愧和內心的譴責,起身拉著農婦就要走:“夠了。”
“我們丟不起這個人。”
“是我們冤枉人在先的,我們還有什麼資格求人。”
“不。”
“相公,剛剛我聽得很清晰,夜夫人說了。”
農婦固執的跪在那裏,眼巴巴望著在驕陽之下,臉色漲紅的男人:“夜夫人是個大善人,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相公,夜夫人說了,你這病,一兩年就能治好。”
“我們要留下來治病。”
“娘子,咱們還有什麼治病,我們家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農夫說話的聲音頹廢,臉色蒼白:“再說了,這是我們冤枉了夜夫人在先。”
“夜夫人再怎麼有本事,那也是個姑娘家啊,你那些話。”
“要是讓臉皮薄的小姑娘聽了去,估計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提到這個,農夫就是滿臉愧疚,甩開農婦的手:“你不走我走。”
“相公,你想沒想過,如果你不在了,我怎麼辦?女兒怎麼辦!”
農婦大聲伺候出聲,引來路過之人頻頻回頭。
農婦卻似乎打定了注意:“我會在我臨終前,把女兒安排好的。”
“那我呢?”
“相公,你怎麼這麼自私,你隻想著自己。”
“你想沒想過,我一個人,根本幹不起地裏的農活兒,到時候我怎麼辦?”農婦坐在地上幹嚎。
這一下子,剛剛散去的人們,再次圍了上來。
“你也真是的,你怎麼放心一個女人自己過。”
有好事兒的大嬸,已經開始說起來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女人活著有多難。”
“你可以改嫁。”
農夫咬了咬牙,最後放下狠話。
是啊,他既然不行了,那他就要給家人找到最好的歸宿。
而妻子一個女人,要活下去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改嫁了。
“嗚嗚嗚,你這個沒良心的,當年我是為什麼嫁給你啊嗚嗚嗚。”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哭上了。”一個老大娘看著不忍心,問出了聲來。
“我男人不想活了,這以後,我和閨女怎麼活啊嗚嗚嗚。”農婦的哭聲越來越大了。
就連在醫館後院呆著的容輕顏,依稀都能聽到了聲音:“細雨,去看看外麵怎麼了?”
夜辭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不就是那個女人想給男人看病,而男人礙於麵子,不好意思不想來求你。”
玄力深厚,真真是想聽不到都不行。
而容輕顏對一些與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向來不怎麼上心,所以就忽略了那些。
真沒想到,夜辭還這麼有心情聽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哦?那你還聽到什麼?”
“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居然在聽別人說話。”
容輕顏的臉色驀地一黑。
夜辭一臉幽怨看著在整理藥材的小丫頭:“你一直再管哪些東西,什麼時候管我了。”
好家夥,這是反咬一口嗎?
不過,看著夜辭這麼可憐,容輕顏咽了咽口水,看著都不看自己的了。
某女心底不自覺的慌了一批:“那個,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