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唐朝滅亡後,河西之地再也沒有如此喜悅之事了,再也沒有如此充滿喜悅的歡呼聲了,這是世紀之喜!
事隔一百多年後,華夏的聲音再度吼叫在這片土地上!
將士們的喜悅之情遠非筆墨所能形容,個個激動無已,一邊歡呼,一邊抹眼淚,他們是喜極而泣!
一段曆史,一段輝煌的曆史,由他們創造,他們足以自豪一輩子!
“西夏滅亡了!”
“吐蕃滅亡了!”
將士們的歡呼聲一遍又一遍的響起,越吼越來勁,吼到後來,他們的嗓子啞了,可是,他們的精神反倒是更旺盛了,吼得更加來勁了。
望著處於極度亢奮中的宋軍,吐蕃和西夏的大臣成了透明人,給將士們無視了,一個個張口結舌,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們滿打滿算,他們押了董氈和李秉常前來相獻,一定會讓宋軍驚喜無已,卻是沒有想到,竟是這種結果。宋軍是驚喜無已,卻與他們無關,他們的盤算落空了,要不驚異都不行。
李秉常和董氈二人給巨大的吼聲驚醒過來,望著處於亢奮中的宋軍,隻覺天旋地轉,很難置信。
宋軍如此激動,如此亢奮,這得積累多少熱情?自從西夏為禍西北以來,宋朝一直吃敗仗,上百年的積累,一朝爆發出來,當然熱情無比,激動難已了!
“怪不得吳驥能連下三城,那是因為宋軍憋了一百年的氣!”李秉常若有所悟,又是後悔:“早知如此,朕又何必與宋軍硬抗呢?打不過,朕還不會跑麼?朕躲在高山密林裏,雖說沒有了以前的富貴榮華,還是照樣稱王稱霸,吳驥能奈我何?”
李秉常若是不與宋軍硬碰,而是把基業轉到高山密林裏去,與宋軍周旋的話,宋軍還真難收拾。可是,他醒悟得太晚了,一切都遲了。
董氈不由得想:“宋軍滅亡西夏之意如此之堅決,要不然的話,斷不會在成功之際如此喜悅。而本讚普竟然與西夏聯兵,錯失了立大功的良機,真是豬油蒙了心啊!後悔何及!後悔何及!”
吼聲不停,足足過了一個時辰,這才稍稍平歇下來,宋軍將士們這才押著李秉常和董氈來到吳驥麵前,正式向吳驥獻捷了。
“亡國之人李秉常見過吳大帥!”李秉常倒也還鎮定,把吳驥一打量,衝吳驥見禮。
“亡國之人董氈見過吳大帥!”董氈見李秉常還算鎮定,心想不能給他比下去了,勉力保持鎮定,衝吳驥見禮。
“哈!”
吳驥把兩個大粽子一通打量,不由得失笑起來,指著二人道:“你二人孤心苦詣,卻是沒有想到,到頭來給自己的臣子活捉了!自古以來,為君者,最痛心之事莫過於此了!”
“哎!”
二人暗歎一聲,無力的垂下了頭顱。
“李秉常,你也有今日!”周威上前一步,一雙拳頭在李秉常眼前晃來晃去,吼叫起來:“你們西夏狗屠殺了我們多少百姓,血債累累,你也有落到我們手裏的時候!我們饒不了你!”
“不能饒了他!”
將士們的吼聲響成一片。
“不能饒了他!”
西夏群臣和吐蕃群臣跟著吼起來,助聲威。
“哼!”吳驥卻是衝他們冷哼一聲,這些大臣不自然的閉嘴了。
“來人!把他們砍了!”吳驥一雙眼睛在一眾大臣身上溜來溜去,突然大聲下令。
“大帥,大帥,您不能殺我們啊!我們可是抓住了李秉常和董氈,我們於大宋有功啊!”一眾西夏和吐蕃的大臣立時嚇破了膽,齊刷刷的跪在血水裏,不住叩頭。
“大帥,我們是大宋最為忠心的臣子啊!我們無時無刻不在盼著王師到來,我們瞅了個空子,抓住了李秉常和董氈,我們是有功的,我們略有微功。”
“大帥,您若殺了我們,會寒人心的,不會再有人忠於大宋!”
吳驥的話語並不高,卻是殺氣十足,一眾大臣知曉是真的動了殺機,不得不哀求,尋找一切可以使用的理由。
“你們一定很委屈,是不是?”吳驥打量著一眾大臣,冷冷的道:“我就讓你們死個明白!我告訴你們,沒有你們,我們一樣能抓住李秉常和董氈。兩國之軍給我們全殲了,他們無處可逃,除了給我們捉住,還能有活路麼?”
“這個……”一眾大臣無言以答。
六十多萬聯軍給宋軍殺得精光,西夏和吐蕃已經沒有絲毫的防禦之力,興慶府不過是一座空城,宋軍攻入城裏不需要費多少手腳。李秉常和董氈二人,要麼自殺,要麼就是做俘虜,沒有別的出路。
這是事實,盡管兩國之臣想找籍口,卻是找不到。
“你們忠於大宋麼?”吳驥的聲音再度提高,更加冰冷,仿若來自九幽地府:“若你們忠於大宋,斷不會在走投無路之際前來歸順,而是在大宋之軍剛剛進入河西之時前來歸順。即使不在那時歸順,我們兵臨興慶府時,你們就該歸順。你們沒有歸順!”
說到這裏,微一停頓,接著道:“你們此時歸順,並非真心歸順,而是情勢所逼,為了活命,不得不如此!你們是在投機取巧,妄圖貪天之功!你們這種人,沒有忠順之心,沒有安邦定國之才,有的隻是唯利是圖,為了一己私利,可以把李秉常和董氈活捉了前來進獻,若大宋用了你們,那就是瞎了眼!”